困意正浓,见谢怀躺下,秦招司也无心再去与他多说什么,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合上眼又继续睡去。
谢怀大概也没有睡好,听到身旁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自己也觉得犯困,视线渐渐模糊,最后也合上了眼。
直到日上三竿,隐约听到楼下一声熟悉的声音,秦招司才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阳台外强烈的阳光让秦招司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几秒后才逐渐适应这道光线,撑起身子,瞥了身旁还在熟睡的谢怀一眼。
缓了半刻,彻底清醒后,那阵熟悉的声音又传到秦招司耳朵里,楼下,蒋饶唤了两声“司令。”
看谢怀没有转醒的意思,怕吵醒了谢怀,于是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迅速套上衣服,才打开房门,径直往楼下去。
余光看到秦招司从房内出来,蒋饶笑着点头问好,左右巡视了几遍还是不见谢怀踪迹,于是开口询问。
“司令不在府内吗?”
“在。昨天夜里发了场高热,大概没睡好还在休息。”秦招司应道,招呼蒋饶先坐下,又突然想起什么反问:“是有什么要紧事?我替你叫他?”
听到这话,蒋饶瞬感不妙,虽然一直觉得谢怀身体素质极强,但想起他身上那些伤,也确实不容小觑,于是忙道。
“烧得厉害吗?要不我去把军医带来?”
“现下倒是退了,等他醒来再请医生看看吧。”秦招司说着,顺手给蒋饶倒了杯水推到面前,又问:“要紧吗?我去叫他。”
“就是北京那位王爷今天要离开上海回北京去,还有一些军营里的琐事,都不算什么大事,难得司令睡个好觉,没醒我等等就是。”
蒋饶说着,刚想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的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两个牛皮纸包裹的东西,还冒着热气,隔着牛皮纸透出一股焦香特有的香味。
蒋饶伸手,将其中一个递到秦招司跟前,示意秦招司拿着,秦招司迟疑的接过蒋饶手里的东西,偏过头意义不明的看向蒋饶,蒋饶轻笑了两声,自顾自的拆开自己手里那团牛皮纸,秦招司这才发觉里面裹着的是热乎乎的烤红薯。
“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只是去得晚只剩两个了。”蒋饶拨开牛皮纸,笑盈盈的朝秦招司道:“赶巧司令没醒,我们吃,替我保密呀小二爷。”
秦招司握着手里的红薯,见蒋饶的模样不知怎么觉得有趣,这那还像是之前习惯处处看人眼色行事,小心拘谨的蒋饶,看起来跟在谢怀身边后反而比以前要更加随心所欲一些。
见秦招司只是看着自己一副隐忍浅笑的表情,蒋饶疑惑,忍不住问:“小二爷笑什么?不喜欢吗?”
回过神来,秦招司摇了摇头,笑着应道:“不是。”,目光落到手中的红薯上,正要拆开包裹着的牛皮纸。
二楼传来“咔哒”一声锁芯扭动的声响,蒋饶一怔,手里刚剥开皮的红薯跟着抖了一下。
谢怀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成了空位,坐起身子,总算觉得体力恢复了些,隐约听见楼下窸窸窣窣有人交谈,谢怀就猜测该是蒋饶来了,于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晃眼看见地上丢弃的纱布,谢怀突的意识到大概是昨晚秦招司为他更替过绷带,想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只知道那时遮掩的伤势大抵全让秦招司看去了,有些懊恼的“啧”了一声,长叹一口气才转身走出门去。
听到声响,蒋饶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眼睛瞬间瞪大,微微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死死盯着从房内出来的谢怀看去。
不为别的,只为谢怀出现的地方是秦招司的房间,上半身甚至没有穿衣服,只是胡乱的扒拉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从房内出来,懒懒的将手臂搭在雕花栏杆上,目光朝楼下看去。
“什么时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