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青伸出手扯着何疾之衣袖的一角,巴巴地看着她,问:“夫君不与妾身一起么?”
何疾之拿她实在没辙,便将她打横抱起,一同进了澡池,在里面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出来。出来时谢羡青实在没力气,也是由何疾之一路抱到了房中,规规矩矩地将她放到了床上。
“你可真坏。”谢羡青软绵绵的拳头砸在何疾之的肩头,嘴上嘟嘟囔囔。
“哦?”何疾之来了兴致,反问道:“方才到底是谁恬不知耻地往我身上凑的?”
“你……”谢羡青羞红了脸,“我凑过来你便一定要动手吗?现在好了,累坏我了。”
何疾之捏了捏谢羡青不满的脸,起身从桌上端来姜茶,道:“喝了吧。”
“没力气。”谢羡青装也不装,两手一摊,一副要何疾之亲自动手喂的模样。
没忍住笑出来声,但何疾之还是从善如流,一手揽过谢羡青的腰身端住碗,一手捏住勺,一口一口往谢羡青嘴里喂姜茶。
“姓何的,当年我在谢府,你也是这么喂我的,你可还记得?”谢羡青盯着床帐,幽幽开口问道。
何疾之手一顿,道:“记得。”那段时间她疯了似的打听谢羡青的消息却一无所获,于是决定冒下不韪,以女儿装扮潜入谢府,亲自寻谢羡青。“那几日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我着急,便出此下策入府,哄着你喝下了那碗粥。”
“你的嘴可真硬。”谢羡青咽下一口姜茶,埋怨了何疾之一句,“那时我爹……”谢羡青意识到二人已断绝亲缘,便改了口,“谢延逼我嫁给姜岁寒,我不肯,我想要嫁给你,便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晕过去了。”谢羡青平静地回忆着那段往事,波澜不惊仿佛是在述说着话本里的故事。
“勿正,你若是对我始乱终弃,我一定会对你痛下杀手的。”谢羡青又没了正形,对着何疾之张牙舞爪。
何疾之握住了谢羡青乱动的手,道:“好。但我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对我下杀手。”说罢,何疾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日后我抽时间教你射箭吧,你就当多个打发时间的乐子,必要时刻亦可防身。”
谢羡青来了兴致,两眼放光,道:“好呀好呀。”
何疾之也笑了笑,着人进来服侍二人最后洗漱一番,便麻溜地躺进了被窝里,道:“那边睡吧,你今日多有劳累,明日还要随我一道上山礼佛。”
“好。”谢羡青轻车熟路地往何疾之怀里钻去,寻了个满意的姿势,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看来真是累坏了。何疾之听闻身侧之人熟睡的呼吸声,心中暗忖道。而后她抬手将被子又往谢羡青身上拢了拢,也再次闭上眼与谢羡青一道睡了过去。
次日起床时,何疾之敏锐地发现了谢羡青有些不对劲。她先是推了推谢羡青叫她起床,但是谢羡青答应得有气无力的,眼都没睁只说要再睡会儿。
何疾之本来想由着她去,左右不过多睡一盏茶的时间。但是后来何疾之凑到谢羡青唇边准备趁人之危时,却感受到她身子有些发烫。
“如槐。”何疾之又推搡了谢羡青几下,“如槐醒醒,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羡青这会终于睁了眼睛,看着何疾之关切地神色,努力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异常,道:“勿正,我头有点晕,身子有点软。”
何疾之也听出来了谢羡青的鼻音,暗道应该是染了风寒。她想着昨晚谢羡青冒着风雪回府本已受凉,自己又在池中折腾她好一会儿,是故生了病。何疾之有些懊恼,心疼地捏了捏谢羡青的手,道:“我为你请郎中来,你先再休息一会儿。”
却不想谢羡青挣扎着要起身,道:“不必了勿正,我随你上山礼佛去,莫要误了时辰。”
但是何疾之更为坚决,将谢羡青又塞回被窝中,道:“礼佛一事我遣人与娘说一声,让她先行前往,我待你情况好转了再去不迟。左右娘要在寺中住上几日,我不急这一日两日。”
谢羡青终于不再挣扎,只是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勿正,是我害你误了日子,待我痊愈我便随你学射箭,强身健体,保管不再耽误你的事情。”
何疾之柔声宽慰了谢羡青几句,便火急火燎派人找大夫来。
等到三碗药下去,又兼何疾之亲力亲为擦拭身子,夜里谢羡青的烧终于退去,身子也不再绵软。何疾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翌日见谢羡青恢复得七七八八,何疾之便叮嘱谢羡青在家好生将养,自己往京郊虞山弘济寺与何柳氏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