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晏嬴伸出手,挡住了鱼若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笑道:“还是不听了,小心吓走胆小的萤火虫。”
他嘴里说着萤火虫,眼睛却是看着鱼若,而他嘴里的萤火虫也不知是萤火虫,还是另指他人。
鱼若眼睛一下移不开,随即她收回视线,看向夜空,静静地享受银河。
“主子,巡逻侍卫快来了,我们还是快走。”
树上,鱼珏自虐般看着下方拥抱的二人,心像被一张大网束缚住一样,鱼若轻轻一拉,他就疼的万劫不复。
“主子。”
下手看见侍卫朝这边走来,担忧地催促,鱼珏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他站起来,不舍地看了一眼鱼若。
“妹妹,生辰快乐。”
随即,他飞身一跃,消失在了黑夜里。
*
边塞。
今天一天心神不宁的顾寂,逮这几个将士一起喝酒,他心里急躁,手上的酒一坛坛喝,很快他身堆满酒坛子。
“没酒了,快上酒!”
他举起空坛子,倒不出一滴酒,他朝着营外大声吼。
没有准许,军营里是不能喝酒的,若被发现,军规伺候。
被顾寂逮来喝酒的人魂都吓飞了,“小侯爷,不能大声吼叫,被老侯爷发现喝酒,军规伺候。”
顾寂踉踉跄跄站起,“那我自己去拿。”
他走路摇摇晃晃,这样子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喝酒了,更何况他满身酒味。
“小侯爷别!”他们站起来团团围住他,顾寂不耐烦嚷道:“让开,我要喝酒。”
“小侯爷,你不能在喝了,喝下去会死人的。”
顾寂一把推开围住他的人,“闭嘴,我要喝。”
“让他喝。”
老侯爷不知何时进了帐篷,其他人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退到一旁,没有人阻拦,一坛坛酒送了进来。
顾寂就这样喝了一坛又一坛,倒最后他站不住了,就倒在地上,抱着就坛子喝,撒出的酒水打湿他凌乱的衣襟,头发散乱在身后,他还是麻木地喝,失魂落魄,眼睛通红。
其他人还以为小侯爷是嘴馋才喝酒,看这个样子才知道小侯爷不对劲。
顾寂喝了这么多,明明已经很醉了,可是他的心还是好疼,疼得他不管如何麻痹自己,反而越来越疼,但偏偏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疼,我到底忘了什么?
顾寂头疼欲裂,他举起手里的坛子一下砸在脑袋上。
“小侯爷!”
“哐——”酒坛碎裂,顾寂额头冒出鲜血,哗啦啦的酒水流下。
顾寂颓废地坐在地上,喃喃道:“我到底忘了什么?”
*
青州。
沈云处理了一天的公务,回到小院子,隔壁的大婶刚好出门。
看见沈云,她热情道:“沈县令,今夜来我家吃饭。”
沈云礼貌婉拒,“不了,今夜我还有事处理,多谢邀请。”
沈云疲惫地拖着身子进了屋,屋内黑漆漆,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凳子。
他没有点灯,静静坐在屋子里,黑夜里他可以清晰听到隔壁的大婶招呼一家三口吃饭的声音。
“先洗手再吃饭。”
“娘,我想要吃肉。”
“哈哈哈,来爹给你夹。”
再寻常不过的话,却是沈云一辈子的渴求,他掏出手里的帕子,这是那日下雨,若儿为他擦脸上的雨水留下的。
他还清晰记得当时的情景,雨下很大,他们狼狈地用手挡雨跑到屋檐下,二人四目相对。
若儿下意识掏出帕子为他擦汗,注意到她自己干了什么,她羞愤的将帕子扔进他怀里,“脏了,你给我洗干净。”
他珍惜地洗了帕子,却再也没有机会还给她。
如今,只能睹物思人。
他苦涩地笑,这一切只怨自己。
黑夜里,他又看着帕子做了一夜,天亮后,拖着一夜未睡的身子去处理公务。
他知道自己这样着迟早有一天会死,但是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皇宫里,鱼若与太子告别后回了宫。
屋内,松玉端着一碗长寿面呈上来。
鱼若眼睛一亮,“松玉你怎么知道我刚好饿了。”
她迫不及待吃一口,面顺滑弹,混着浓浓的汤底,一碗面居然这么好吃。
“好好吃,谁做的,我要给她奖赏。”
松玉与连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半响,连儿站出来,“是奴婢。”
“赏。”
连儿伺候鱼若洗漱后,静悄悄出了宫,来到了御书房。
“陛下,鱼娘子很喜欢。”
晏嬴看着空掉的碗,似乎看见了鱼若一边着急吃,一边高兴赞叹的样子。
“不要告诉她,是朕做的,她只需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