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若腾的一下睁开眼。
漆黑中,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鱼若将手放在胸口,虽然隔着一层皮肤,但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极速跳动。
那人,真是陛下吗?
翌日,宫门早早开起。
“娘子,可还要准备什么?”
松玉立在马车外,手里拿着册子,上面清晰记着出门在外准备的东西。
鱼若想了一个晚上陛下是不是她救命恩人这事,导致头晕,别人说话她都反应不过来。
她敲了敲头,努力让自己回神,“没有吧?”
“娘子若是缺什么,可与杂家讲。”迟公公笑眯眯过来。
这个时候迟公公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怎么会过来?
鱼若难得头脑清醒一回,她望过去,穿过重重马车,她看见了立在高头大马身边的陛下。
出门在外,为了不惹人注意,陛下命令所有人着装简单,而他也换上了一身玄衣,勾勒劲瘦的腰身,扎起的马尾垂落腰间,手掌一下下抚着骏马。
恍惚间,鱼若似乎看见了那个在战场上肆意洒脱的少年陛下。
忽然,晏嬴转过了头,二人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对上。
鱼若:“!”
她头嗖一下缩回去。
“陛下,可要现在出发?”禁军首领一边汇报这次出现的队伍,一边偷偷打量陛下。
陛下是笑了吗?
但很快他又否定自己,陛下是何许人,他怎么会笑?
晏嬴温柔的目光中从鱼若的马车移开,他看向宫墙外,目光逐渐变冷坚毅。
他翻身上马,日光从红墙绿瓦的宫门折射下来,红与黑交织。
队伍缓缓向前。
陛下此次出宫,明面上是看地方官员有没有贪污。
但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看那所谓的圣教,到底是真正的神,还是说有人借神名义,行鬼事。
天周府。
“主子,晏嬴后日就能到天周府了。”
漆黑的屋子里,暗卫跪在地上,上方黑衣人手撑着头,慢慢思索。
坐着在旁边的天周府大人苏锐头都吓掉了,他急得站起,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那个地方还没有藏好,要是被陛下发现,我三个脑袋都不够砍。”
“你慌什么?他不是还没来。”黑夜人道。
苏锐大怒:“你是不慌,陛下一来你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被砍。”
“大胆,敢对主子不敬。”
泛着冷的刀光印着苏锐惊恐的脸,刀身再往前一点,他便人头落地。
苏锐大气不敢出,腿抖成残影,“大人,我错了,小人一时情急冒犯大人,还望大人赎罪。”
黑衣人手一挥,暗卫收起刀退了下去。
“苏大人,我们可是合作关系,你怎么能把我想成跟晏嬴一样背信弃义的够皇帝。”
黑衣人下来,拍了拍苏锐的肩,苏锐低下头来连说是。
“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要是被发现,这个是杀头的罪。”
“你忘了,我们还有神女。”
黑衣人嘴角勾起,“身负罪孽的人,逃不过神女的眼睛。”
*
“公子,接下来有何安排。”迟公公或者说迟管家,低着头立在晏嬴身边。
其他人也看向晏嬴,等待他的安排。
在这一行人中,只有鱼若好奇地四处张望,晏嬴怕她走丢,侧过头低声,“安排好住处就准许你去。”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鱼若脸刹红。
她不敢乱看,眼睫垂下,连连点头。
最后,他们选了一个客栈,安排好她的房间后,鱼若就迫不及待进去。
“娘子,衣物收拾好了,您现在要出去吗?”松玉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屋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鱼若手撑着脸颊,坐在窗边,她有气无力叹口气,“咱们还是不给哥哥添麻烦了。”
为了掩盖身份,他们扮演出门行商的商人,迟公公是管家,鱼若是家里得宠的妹妹,陛下则是大哥。
第一次叫陛下哥哥,鱼若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掉。
经过陛下一路调教,才能叫出口。
“陛下对娘子确实好,真的像哥哥一样,比大公子好多了。”松玉附和。
大哥?好像自从进了宫确实没有见过大哥,父亲信中说大哥出去求学了。
“哎,娘子,你看外面。”松玉指向窗外。
鱼若向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自动分成两列,一脚架花车驶来。
花车四面是白纱,四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站在四边,手中扬着花瓣,而花车中间,是一位身穿华丽白纱,蒙着面,头上带着白玉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