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杜睿今日不像平时,生了那么大的气,恨不得吃了她,这会要是一两句话谈不拢被扣留了打一顿。
她必须得去,好让薛尚书知道,她是知道杜睿有来过薛府的,不能让他们放人也能震慑一下。
无论他爱不爱自己,现在他还是自己的夫君,也是为了自己出气才涉险,自己不能坐视不管。
“让喜叔带两个伙计送你过去!”陈远山还是不放心女儿。
想到薛文石,陈乐荷没有推托,多几个人在身边总是没错。
夜深了,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踢踏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偶尔遇到有醉酒之人,看见他们这么多人护着一辆马车也避在一旁。
荣威敲响了薛府大门,禀明来意,看门的家丁也不知杜睿回去了没,薛尚书已经睡下,他要进去回禀。
等了快要半柱香,那家丁才匆匆而来,说是杜大人就在府中,现在不便回去,有事可以代为通传。
陈乐荷心里一咯噔,不会真对杜睿用刑吧:“小哥哥请等一下,我乃杜大人的夫人,现下有些事得亲口和他说,能否让他出来一下。”
家丁明显很为难:“那小的再去禀报一下。”
这次家丁很快回来:“小姐说了,杜大人现在不得空,夫人若有事请进去亲自和杜大人说。”
陈乐荷心里的惊疑愈盛,她吩咐荣威和趁陈记两个伙计:“小莲和喜叔和我进去,半柱香后我们还没出来,荣威你就回府请老爷,你们去找我爹。”
“是。”几人异口同声答应。
陈乐荷安排妥当后在家丁指引下绕过假山游栏,灯笼昏暗下也能看出这不是去前院会客的地方。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夫人,杜大人在小姐院子里。”
此话一出,陈乐荷脚下一个趔趄,好在小莲及时扶住了她。
她隐约知道进去会看见什么,想掉头出去,不看见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脚步却沉重的一步一步跟上前,她又想知道是不是如她所想。
三人轻轻跟在家丁后面,到了一处房门,家丁指着门说道:“夫人,杜大人就在里面。”
“夫君,你在不在?”门只是半掩,能依稀看见里面有人,她轻轻问了一句,没有人回应,有女子的哭声。
陈乐荷伸出手要去推,又怕看到自己不想看的,深呼一口气,今日能骗得了自己,明日又该如何,她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入目果然如她所猜,薛霜晓从后背抱住杜睿,杜睿没有甩开她,薛霜晓又说又哭,门被推开,杜睿正想松一口气,终于有人来了,就看见满脸惊讶又悲伤的妻子。
杜睿忙把薛霜晓缠绕在他身上的双手掰下:“霜晓和唐师弟吵架了,自己喝多了,我送她回房,我们什么也没有。”
“睿哥哥,你现在说,你要我还是她!”薛霜晓被杜睿甩开,撞到桌子,看见桌子上做针线的剪刀,她眸中精光一闪,抄起剪刀顶住自己脖子哭喊道。
“霜晓你做什么,快把剪刀放下。”杜睿回头一看颤着声音说道。
“我后悔了,我应该在你要成亲前就把你抢回来的,而不是为了赌气去嫁给别人,我现在就和唐信然合离,你把她休了好不好?”
薛霜晓借着几分薄醉,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感觉杜睿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那个传闻中的商贾之女在还没见到人时她不以为然,见到了人,她实在骗不了自己,除了出身,那个女人什么都比自己好,她怕杜睿真的有一天会对她动心。
今日就是天赐良机,她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么一个合适的机会,放了这个女人进来让她好好看看,杜睿心里有没有她。
“你先放下剪刀!”杜睿面沉如水,本来还焦急担忧,听到薛霜晓这些话冷静下来。
“我不是在说笑,你答不答应!”薛霜晓眼中狠光一闪,用力把剪刀往前一送,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流下,在烛火下分外触目惊心。
“不,我答应!”杜睿嘶喊一声,趁薛霜晓吃痛之时夺下她手中剪刀:“你做什么这么傻,快来人,快去请大夫。”
“你答应是不是,你没有骗我对不对,睿哥哥我不能没有你。”薛霜晓感觉不到痛,只抱着杜睿不撒手。
“你不要说话,大夫很快就来,你听我的,不要乱动,我答应你,不离开!”杜睿伸手要去捂住薛霜晓脖子上的伤口。
血从他指缝中蔓延开来,他如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顺着身下气息越来越弱的女子,她说什么就应什么。
薛府常住有大夫,丫鬟们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告知薛尚书的跑去请郎中的,刚刚还宁静的薛府一片鸡飞狗跳。
陈乐荷感觉自己真的多余,看了一出这么郎有情妾有意的戏。
杜睿竭斯底里的呼喊救人,那样焦急和不安,紧抱着薛霜晓的双手,只有心爱之人才会让他如此失态吧。
原来自己真的是多余的,她就是那个棒,棒打鸳鸯。
自己还担心杜睿受到伤害,瞧薛家大小姐对他这般用情至深,倒是自己想得太多,她能为杜睿去死。
陈乐荷自知自己比不过,她还有爹娘兄长,没办法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君去寻死。
她自嘲的笑了笑,朝地上还拥抱的俩人说道:“我也答应!”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心死,转身离去,身后的杜睿朝她喊道:“陈乐荷!”
陈乐荷顿了顿后脚步坚决的离开,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