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叫它们多施展几个防护罩,免得“水钻海螺”风吹雨打,影响使用效果。
接下来的日子,洪苏宁不断挑战他的“师兄师姐们”,与它们一同修行、成长。
没有半分懈怠。
想来他是不甘落后于灵兽之后。
现如今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别作秀!说正经的,通过这几个月为师对你大概有了些了解。”我想起《萤火赋》和《孟子·尽心上》夸赞正直有言,“‘类君子之有道,入暗室而不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这两句话用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
洪苏宁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多谢师傅夸奖!”
我抬手制止,“别,我可不是借此夸你。不背刺他人的行径固然值得赞许,但它也会成为你的弱点。君子,以君子之道待之;小人,则以小人之心度之。”
洪苏宁思揣片刻,“师傅的意思是要谨慎小人背刺?师傅请放宽心,徒儿虽性拙,但也知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为师的意思是你前半辈子做惯了‘君子’,也是时候做一回‘小人’。体会不同的人生,也是生命中的一大乐趣!”我狡黠阴笑着。
他惊愕地“啊”了一声,抖擞着鸡皮疙瘩,“师傅,我总感觉你不是要教我,而是要教坏我。”
我不急不慢,“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当你和无赖的人对骂时,你会发现你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台词。气不打一处来,有理也说不清,争辩不过反遭陷害和欺辱那时你就会知道语言的艺术多么美妙、诡谲、善变。这种性格上的转变,不是让你真的去做坏人,而是学会‘随机应变’、‘投机取巧’。这世上的事多的是复杂难辨,即便是修真人士也无可避免。只要能达成心中的道义,换一种方式执行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凡事不要总想着用暴力解决,提剑就砍的架势谁都会怕,但也没几个人服气。广结善缘没什么不好的。该动手时讲的就是一个‘手脚麻利’,但凡让人找着机会反攻压制,你这都叫给你师傅我丢人!!若跟人对上,自报家门,你千万别提及我,我可丢不起这人。”
洪苏宁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那这跟‘绣花针’有什么关系?”
我仰头自傲,“这可是‘趁人不备’、‘出其不意’的绝杀凶器。”
“暗器?!师傅的意思是要我学会暗杀?再迎合我‘正人君子’的形象,哦不,我本来就是正人君子。在别人知道我性格秉性的情况下使出暗器,一招必杀!”洪苏宁一下就猜到了我的意图,但他仍旧觉得这种行径可耻。羞赧道,“可是……但是……这也太丢人了吧!这要叫我的亲朋好友看见了非得骂死我不可。他们该怎么看我啊?!!”
我耸了耸肩,“果然,做人就该厚脸皮一点。稍微做点有违道义和秉性的事情都会遭到自身鄙夷。羞于启齿。”
洪苏宁十分纠结,“这不是厚不厚脸皮的事,而是有违我剑意,斩荡世间不遂我意之事的初心。如今,师傅叫我成为我最厌恶之人,我如何接受的了。稍有剑心不稳,极易引发心魔。我知师傅是为我好,不想我外出游历时吃亏,但‘背刺他人’的举止我真的做不来。”
“师傅知道,你自小在家族中长大,环境良好,所经历的事无需你多加思虑,自有人料理。也就养成正直无私,与他人休戚与共的性格。突然让你做出有悖良心的事确实艰难,但你要知道世风不古,英雄命短。多学一招,有利生存啊!山山而川,不过尔尔。”我谆谆善诱,“更何况,暗器可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的。改天带你找县里的郎中学几手针灸,通晓人身720穴,108要害穴。等到危难关头,生死存殁间。师傅相信,你会使用它的。”
……我无比确信这一点。
洪苏宁不再执拗,开始按照我的吩咐,聚精会神,崩离剑刃刃口铁丝,输入灵力使其变直成丝状细针。
我提醒他,“控针的力度和准头很重要,极度考验使用者视力、眼力、分析判断力。达到针无须发就算小有所成。你可以先拿稻禾叶上停留的飞虱和粉蛾练手。”
“顺便帮你解决病虫害的问题,是吗?”洪苏宁接话,我躲开他追究的眼神,听他叹气道,“果然,教我暗杀什么的都是次要的,重点是‘你需要’。师傅,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啦!”
我瞧着他有意揶揄的表情,堵气叉腰,“为师我是在正经教学,哪里假公济私?快练你的。”
洪苏宁笑笑,笑容中微含一丝宠溺,拱手道,“谨遵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