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姜灵均开始操作手机给关心自己的朋友们一一回过消息，都是些感谢关心的话语。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两人到达机场分道扬镳。

刚经历过一番你死我活拉扯的冠亚军战队核心，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

第八赛季是结束了，总决赛荡起的余波却远未结束，网游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以雷霆和轮回的网游公会为首，不同战队的支持者们展开了一场大混战。

网络世界的匿名性本就弱化了玩家的道德边界，双方因为一点口角打打杀杀的事时有发生，何况是真情实感追着看的联盟竞赛。

体育竞技有输有赢，极为公平，但不妨碍玩家对嘴欠的对家粉丝重拳出击（游戏中）。

除开各家公会的精英团稍有克制，普通玩家几乎都参与到了神之领域的大规模械斗事件中。

这种情况每年总决赛后都会发生，各方都有不同的看法，却也见怪不怪了。

而对于还未正式成立在神之领域公会、底蕴尚浅的兴欣来说，这就是丰收的季节，叶修、魏琛为首的开服大神带头不要脸，领着手下网游经验为零的荣耀新人们干起了投机倒把的勾当。

毫无逼格可言，却也是无奈之举。

陈果早些时候还对拾荒颇有微词，现下只有满腹心酸，发展战队极为烧钱，哪怕魏琛前段时间把售卖技能点全数拿来投资战队，也只能算是被水车薪。事已至此，只能顺应而为。

这边厢的兴欣众人还在忙碌网游事业，训练室的门被本应在前台值班的妹妹推开了。

“陈姐！外头有个很……超——级帅的小哥找叶哥。”前台妹妹的脸有点红。

“超级帅的小哥？”被这突然的造访打断，大家的目光都下意识聚焦向叶修，难掩好奇。

兴欣有什么超级帅的人脉吗？总不会是枪王来找叶修来了吧。

被排除在拾荒事业外的陈果起身：“你们先忙吧，我下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想到什么的叶修也放下了游戏，脱战后退了君莫笑的账号卡。

听到叶修的招呼，陈果停下来等了他一会儿。两个人一并下了楼梯，来到网吧前台。

早先回到岗位的前台妹妹正和那个帅气的小哥闲聊着，叶修二人同时注意到了他——只有侧脸——确实如前台妹妹描述的那样，帅得很突出。

小青年的脸上是未曾完全褪去的稚气，五官是清冷的，眼神却自然流露出少年的天真烂漫，对世界纯然的探索欲让他的清冷不再，只余下吸睛的蓬勃生命力。

也难怪前台妹妹在提到他的时候结巴，连陈果都有点害羞了。

叶修倒是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姜灵均”，或者说反应不过来才是异常，“小哥”顶了张和姜灵均一模一样的脸，他略惊讶于姜灵均变装的水平逼真程度。

也难怪蓝雨的剑与诅咒组合同行十来月，不知伙伴是女郎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随着叶修走近“姜灵均”，逐渐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这个“姜灵均”比自己高……没穿增高鞋垫？胸部平坦……不像影视剧题材拙劣的束胸，还穿了肌肉衣吗？

有喉结？……草，好像不是变装这么简单了。

疑心是否真有个姜锦书被召唤到兴欣网吧的叶修，被这个“姜灵均”的突然开口吓到了。

——这不是他认识的“姜灵均”，又确实是他认识的姜灵均。

“呀，偶像！还满意你看到的吗？”和姜灵均的娇软嗓音截然不同的、清澈平缓的男声，尾音被压低的声调磁性又沙哑，带着未被世俗磨砺的纯净张力。

前台妹妹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再度变红，姜锦书还回过头和她说话：“谢谢你啊，我等的人来了，聊了这么久没有耽误你工作吧？”

“没……没事！你是战队的新人吧！”

“嗯。”姜锦书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嘴角被他克制地微抿，显得羞涩腼腆。

——陈果和前台妹妹都被这样少年感满满的笑容暴击得心脏软软。

叶修的表情变得微妙，语带嫌弃地开口：“停止散发荷尔蒙，先上楼说正事……你这是怎么回事？”

“被吓到了吗？”姜锦书露出恶作剧成功的表情。

“啊，吓死了。”叶修说得很坦诚，语气却让人觉得欠揍。

“有水吗？冷、热水都要。”姜锦书问。

叶修没理他这句话，回复的是刚从“姜灵均男版”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的陈果：“说了这么多都渴了吧？瞧我——训练室就有饮水机，我等下给你倒。”

“啊，不用了，”上到二楼后，注意到生活区域的姜锦书，“这个请求可能有点冒昧，可以借用一下浴室吗？啊，偶像你也来一下……”给你表演个大变活人。

……

姜锦书如愿在叶修脸上看到了唯物主义观崩塌的破碎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