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润湿嘴唇，许澄意脸上多了些神采。

小雯笑着调侃，“你这手分的不错，瘦了一圈，这瓜子小脸，清晰的五官……羡慕羡慕。”

许澄意被她逗笑，拿起酒水一饮而尽。

“你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抗不过去。”

许澄意微微瞪大眼睛，“不至于吧。”

小雯言辞委婉，“一件可能不至于，你这太多了。”

人生三种情，亲情、爱情、友情崩塌俩，小雯是真的担心，可许澄意坚持自己一个人处理消化，她没办法。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我不会自怨自艾的！”许澄意扬起笑容，撸了一串肉在嘴里，含糊道：“我妈没事就行，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云烟。”

“好！”小雯大声赞同，两人又碰了一杯。

酒过三巡后，两人的眼神都不再清醒，许澄意看着车水马龙，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没关系，觉得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小雯醉得凶，拍拍胸脯，“我的怀抱为你敞开。”

许澄意感激一笑，看着杯中的酒水，目光柔和迷离，“发生的太快了。打个比方，刀子瞬间扎进体内，第一反应是迷茫，流血和痛苦都是之后的事。”

手放在心脏处，现在每跳一下，整个胸口都在隐隐作痛，痛苦像一根根线，在她的胸骨、肺部蔓延，摸不清捋不顺，又切实存在。

此时距离她闲下来，不过几小时。

她微微扯起嘴角，说：“我刚出门的时候，林鸿舟给我发了条消息，他问——”许澄意喝下一口酒，压下喉间的干涩，嘴角的笑容越发惨淡，“我去哪儿了，怎么没打扫家里的卫生。”

小雯的脏话张嘴就来了，辱骂完之后，注意到她低落的情绪，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心疼地安慰：“没关系，会好起来的，咱以后事业比渣男更厉害，男模一次点八个，家里正宫还是人帅性格好的大帅比。”

许澄意被她的说法逗笑了，“你这是给我许愿呢！”

“做梦嘛！梦个大的。”小雯不以为意，“而且你开春入职金融业，里面能力强、长得帅超多，何愁找不到男人。”

这点许澄意倒是挺赞同。虽然她只认识一个金融业的男人，但张则安完美符合小雯的说法。

能力强、长得帅、气质不凡，往那儿一站就知道和寻常人不同，只是把这样的人和男模相提并论……

这么一走神，很快被八卦的小雯发现，开始深挖，最终现搜张则安的百度百科，两人酒后吹牛皮，开始胡言乱语的点评。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许澄意当晚做了个春梦，主角还是张则安，林鸿舟得靠边站。早上起来，许澄意想着昨晚荒唐又大尺度的梦，无奈地笑了笑，起床。

除夕将至，朱燕闲不住，想去采购年货，被许澄意制止。

“超市人太多了。”

“我是玻璃吗？”朱燕虽然虚弱，但身体慢慢恢复，此时倒也中气十足，“挤挤能坏？”

“我觉得姐说得对！”许澄明也探出头，弱弱发表意见，气得朱燕想打她，她往许澄意身后躲。

“我还不是为了你，嘴馋得要命，没零食你过年能活？”朱燕瞪她。

许澄明一直很喜欢吃某会员超市的一款坚果，朱燕生病后一直没补货，现在朱燕好了，不能亏待这个正在用脑的妹妹，正好今天有机会去。

最后商议下来，许澄意带着许澄明去会员超市，朱燕去附近菜市场转转。

出了门之后，许澄明拉住许澄意，“姐，要不还是算了，楼下超市买也一样。”

许澄意当然明白她在担心钱的问题，心里一酸，挤出一个笑容说：“没关系，姐刚发了工资，有钱！”

超市里挤满了人，许澄意推着购物车，和许澄明艰难地行走其中。许澄明很懂事，基本不减东西，许澄意一向疼这个娇软的妹妹，顺手把她喜欢的东西都捡了。

牛排打折，但两人都没吃过这个牌子，恰好有试吃，一边排队，许澄意一边问她一些学习上的事情。

“想起来了！”许澄明一拍脑门，“姐你等我下！”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许澄意好奇地看着她的身影，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宽肩、窄腰，黑色大衣加马丁靴，搭配一张谁也不爱的冷脸，散发着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气质。

“张则安？”许澄意轻声呢喃，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么生活化的场合碰到他。忽然，他视线微移，也注意到了这边，张嘴说了什么。

许澄意不懂口型，没看明白。

“美女，你的牛排。”许澄意不好意思地从阿姨手里接过两分牛排，从人群里挤出来，他恰好也推着车过来。

“很巧。”张则安瞥了她手里的东西，许澄意脑子一抽，往前递了递，“吃吗？”

张则安一愣，轻轻笑了一下，“谢谢。”

许澄意怎么都没有想到，有天会和张则安在人山人海的超市里，试吃牛排，这场景过于魔幻，她心不在焉，余光悄悄落在他身上。

试吃的小盒子在他修长的指节中，被衬托地越发袖珍，许澄意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想到昨晚的梦……

眼神不自然地晃了晃，她脸颊发烫，轻咽口水，觉得这空调开得有些大了。

三两口解决了牛排，张则安忽然偏过头，嘴角的笑容有些无奈，调侃道道：“许小姐，吃你一块牛排，也不用一直盯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