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祖连其小队深陷雪中。
其实上边的杜勾践校尉特意派人和他说过,这个任务没那么容易,前两年都没有人弄出个眉目来,这任务吃力不讨好,叫他赶紧退出来。但安达祖不肯,他觉得这是军令,而且既做了,就要继续做下去。
他的小队驻扎在玉女峰下,不想等测量回来的某日,突遇了雪崩。
“可恨棉服不足、炭火不够。”四周都是大雪,但没有人有力气继续挣扎了。安达祖气愤地踹了一脚塌陷的帐篷的角落,恶狠狠踩了雪。
他们现在冷的要死,食物补给又送不来。
“太守、县令他们不至于不管我们。”其中一汉子冷得哆嗦,但仍是心怀希望:“应该会送来物资。”
“都两天了,我估计是路都进不来。”安达祖并不抱希望。他凝视了一周自己队伍的人,再看着省吃俭用给检测人员的物资,大叹了一口气:“从雪山爬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那也得有力气爬啊。”其中一个身子瘦弱的检测人员喊了一声。他的唇冻的发紫,手指不停颤抖着。
安达祖气愤,补给都是你们这些人吃的多、用的多,现在关键时候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走不动。我气归气,你们这些人要是死了,好不容易测量的结果又没了。安达祖嚷道:“我背你出去!”
只是这背也不是个事,一个人都未必走得出去,何况多个累赘呢。安达祖虽一马当先,但还是踉跄了几回,害得那瘦弱的检测人员哀嚎了几声。
好在爬了半坡的雪,大腿也埋入了雪地的时候,外边传来了声音。
安达祖仔细听,听见那喧哗中所言的正是郡都尉亲自前来参与营救。哪的郡都尉这样好心?新上任的吗?安达祖大喊:“这里!”
喊完后,达祖心底觉得有希望了,下一刻好似飞鸿踏雪,迅速跑了上前,可惜雪太难攀,还是卡于半坡。他心灰意冷,自己是练家子,还是士兵,却已经如此狼狈了,对面就算要营救他们,又如何营救呢?
“士兵们,我是郡都尉安白寒,我们先把物资送过去,你们先撑着一阵。”
凌肆的声音传了过去。接着,空中出现了一些麻袋。达祖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是投石车运过来的。达祖心间感慨凌肆聪颖,即刻又返回唤各位不急着攀,先撑着一段时日,稳定人心。
取到了物资后,保暖皆足,队里人人感慨这是个好都尉。
“那是!”达祖心底莫名的骄傲,他道:“我四弟自然样样都好。”
公主府。
二公主,也就是如今的丞相夫人季羽烟,她知道安白寒去宁州上任了,怕御兰寂寞,常寻她谈话,来的时候时常也逗逗程妍。
只是久而久之,这些时日下来,羽烟发现御兰病恹恹的,实在怕她得了什么病,想着唤太医给她看看。不想御兰心闷,并不想见太医。羽烟想着也好,只是心伤吧,或过段时日,御兰就能接受凌肆远去的事实了。
可羽烟这两日来看她,发现御兰总是觉得恶心欲吐,羽烟看了疼在心底,还是瞒着御兰喊了刚入宫还年轻的周太医过来。御兰知晓的时候虽不喜,但还是受诊了。
周太医来先向两位公主行礼。待切诊一番,又不敢多言,先谨慎问了御兰近日症状,是否行房,等御兰一一回了,周太医连忙贺喜:“这是喜脉啊!”
御兰一听,心里折射一缕阳光一般,神色竟不如之前抑郁了。
“这是好事。”羽烟一听,眉目都笑弯了,连忙捧着御兰的手:“有了孩子,妹妹可不得安心了。你呀你,告不告诉妹夫?”
“他近日写信来,道是忙着处理军资的事情呢,晚点吧。”御兰的脸颊绯红,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难怪自己近日总有孕时的症状,原是有个小生命在里头孕育。
这是,我与白寒的孩子。
御兰一想到这个,心就软化了。御兰心想着,她的肚里有他的骨肉,不论他在是否在千百里之外,都与他最亲近。
玉女峰雪崩压着路,凌肆一边派人送物资,一边唤人担雪、一边试着撒盐融雪,一边小心用麻布匹和石头撑着上边的雪。过了差不多有七日后,终于清了一条能走的路出来。
那日天日刚晴,达祖探雪另一边的情况,一见抬头能看见一小洞,洞里有火光,他的泪都落了下来。
整整七日啊,才算是在冰天雪地里看见了一丝希冀。
达祖在这站了许久,达祖的其他士兵们吃饱了后开始有力气了,也连忙凑来看,却见另一边,一群人在埋力做事,特别是都尉装扮的凌肆还在身先士卒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