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公主体贴。”凌肆轻叹，用调羹勺了一勺子的汤喝着。鸡汤很甜，品尝的时候感觉得出来是用心炖了。

凌肆在一口饮汤一口吃肉的时候，御兰才笑了，她在一旁喝茶，还慢慢与凌肆道起来家常：“你明白就好。我近日为小妍请了琵琶师傅、武打师傅，还有宫廷里的礼仪师傅来，小妍学得有些模样了，很不错。”

凌肆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御兰，却发现御兰神采奕奕规划着未来的样子。凌肆心知道他的妻子是野心勃勃的，只是程妍毕竟才五岁，如何能……

“不早了，我四岁就得熟悉这些了！”御兰知道凌肆要说什么，她脸红，又唤凌肆继续喝汤，然后道：“只是教她玩玩碰碰，不要紧的。”

凌肆抓着筷子的时候还是停一瞬，见御兰肯定的目光，随后低头继续喝汤。

“还有一事。小妍都在我们这一年多了，白寒，我想问你，你是真想收养她吗？”御兰旧事重提，但她怕凌肆误会，连忙道：“她毕竟久留，倘若你和二姐都这样想，我们养了就是，就当是晗晗的姐姐，我会像待亲生的一样对她。”

“我知道。”

既然御兰都提起了二姐，凌肆心底也知道，御兰恐怕是都知晓了。凌肆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嘴，再次看向了御兰，认真道：“但小妍是有生母的，我们不该收养小妍，二姐会为我们更好照顾她。我这些日子忙了忽略了，我过两天会——”

“二姐也是这么说，她过两天会接走小妍。”御兰接了他的话。

原来如此，所以才给她请这么多师傅，是心怕她走了。

凌肆不免轻笑，他挽着御兰的手，把她白皙细嫩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中。

本来还担心凌肆会觉得他们有了自己的女儿，以为他会觉得自己是为了赶走程妍才这样说，不想凌肆这样相信她，御兰觉得心底暖暖的。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凌肆最知道御兰是个心软的，他继续道：“二姐就住在郊外，你若想小妍了就去看她。”

“好。”御兰顿时不知说什么，泪含在眼眶中。

“你养了小妍一年，也算她的养母，自然也是你半个女儿，想看她不用觉得难为情。”见御兰哭了，凌肆心间酸涩，站起身轻拍着她的背，然后把她搂在怀里。

御兰埋在丈夫的怀里，轻声说：“她以后会记着我吗？”

凌肆点头道会的，毕竟五岁了能记事的。又道歉说：“近日实在太忙，无暇照顾你的情绪，是我不好。”

“你比我不容易。”御兰轻轻摇头，就这样抱着他，依偎着他：“有什么我能帮的，你要告诉我，不要傻傻的像呆头鹅。”

“我知道。”凌肆轻轻道。

如今的凌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没有权势的普通进士，也不是需要御兰“杀入”卞伊的府邸为他做主的驸马了。他如今是副校尉，官居二品，背后有各种势力支持，已经算是一方要员。

很多事情，公主御兰已经帮不上他什么。

“真是的，鸡汤要凉了！”御兰着急着给丈夫补身子，又唤他坐下来。

凌肆再次安坐，再次食鸡汤的时候，只觉得鸡汤的确显得更甜了些。

他如今是“安老爷”、“安大人”、“安校尉”，但同时也是公主的驸马、御兰的丈夫、晗晗的父亲。他也是有家的人了，更该注意家中。

“我以为你急着让我进补，是要第二个孩子。”

或是热腾腾的鸡汤让凌肆一时温热，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但御兰听了，脸都红了。她低声说着：“你在我身边就很好，有你陪我的一刻，我就开心一刻，哪里的精力养第二个孩子。”

“是我不好。”凌肆心疼她，一下把汤喝干净了又擦了嘴，就看向了御兰，许了承诺道：“等一两个月后我得空闲了，我们就去晴山踏青。”

“到时候再说，快去睡了。”御兰虽嘴巴怪着，但脸上却是笑着的。她推着凌肆走，声音清脆动人，说再不睡觉明日该要起不来了，他又得忙一天呢。

凌肆点头，刻意慢吞吞着，然后被自家公主推去卧房里。

夜里的风甜得像蜜水，轻轻吹拂过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