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多谢公主。”
蕴香性子温婉,个性腼腆不爱讲话,现是寻个玉端落单的时候鼓足勇气找她。毕竟玉端气质在那儿,不管在哪里都是人群的中间人物。
“不打紧。”玉端看了她一眼。
这姑娘穿得是很漂亮,她是很会打扮,一身淡绿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婉丽的荷花,戴了素蓝的织锦腰带。头戴翡翠制的竹叶玉簪、垂落下几颗白珠子,莹若林间的小虫。不仅雅致,还不失了小女子的清美,又搭上这姑娘轻柔的声音,着实叫人过目不忘。
“你既找我,我也得说一二。这卞伊着实不是什么好归宿。”玉端言语时自带嫡公主的气势,她贴近蕴香的耳畔:“你若有喜欢的只管寻我,我帮你看看,那些男人,我认得透透的。”
“那——”实在是靠的近,蕴香的脸都红了,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谁想着自己一个臣子女儿与嫡亲公主这样亲近呢?蕴香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就喜听些戏、唱些歌罢了,实在不知如何和公主相处。
“你慢慢说来。”玉端见她这样拘谨,反而缓了语气与她轻声说话。
“既然如此,公主觉得驸马如何?”蕴香见玉端鼓励的目光,知晓她对自己是喜欢的,于是一时兴起,提了她极为感兴趣的话题。
玉端听了这小姑娘提了这话题就笑了。她一笑起来,可谓是牡丹盛开,花团锦簇。当然了,玉端并不会觉得蕴香喜欢驸马,只是见她问这个话题,十分显得她单纯可爱,有小女儿的心思。
“安白寒,此人沉稳凝重,可堪大业。”玉端透着吹落的竹叶,看向远方坐在石凳上正与来客谈话的凌肆。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玉端见了他,也是赞叹连连:“能知进退,心有鸿鹄,如真只是入赘皇室,倒也可惜。”
“那待公主呢?”蕴香其实认人,她知晓这位驸马爷是人中龙凤,他的气质浑然天成。
“终究是不好不坏。”玉端轻叹:“御兰身怀六甲竟不在身边,我妹妹得吃多少苦?好在他是知道心疼的人,回来也知道爱惜妻子。”
“好男儿志在四方。”蕴香轻笑。
“那就去爱他的四方,娶妻子做什么?”玉端不赞同,听见蕴香这样说话便气了,她道:“若是我,便不要这样大志气的,好好在府邸陪我过日子就是了。”
蕴香此事悄然无言。她是知道大公主与王驸马的事情的,大公主选了文科状元来当自己的夫婿,那状元也的确英俊,传闻夫妻二人曾经也是琴瑟和鸣,只是不想,他那样命短得无福消受。
“我知道你心想的谁,你还想问为何王郎死了那么多年,本公主为何还为他守寡。”正是蕴香的沉寂,让此时此刻的玉端注意起来自己的身份。她最知道外人想问什么,议论纷纷她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也是我行我素,顶着极大的压力,就是不肯改嫁。
按理说玉端是嫡公主,哪怕是寡妇了也还是有人愿意娶的,毕竟谁不愿意和皇室攀亲?只是这么多年下来,玉端四处周旋盘点,就是不肯。
“好奇,但公主不一定要讲,公主有公主的缘由。”蕴香极为体贴细腻。每个人都有心底藏着的事,这并没有什么的。
“其实也没什么。”玉端见她如此,反而心软,她说道:“只是看见那些男子,个个庸庸碌碌,没什么值得喜欢的,不如我只身过日子也好落得清闲。”
“公主好心性。”蕴香暗暗惊叹。
怕也只有玉端这样心性的人,才能真为自己着想。
为何一定要男儿、为何一定要嫁人呢?
亭子的另外一边,缓缓前来的正是翡临连和他蒙面的夫人萧黛水。
“林兄来了。”凌肆心知这是自己的四哥,也就朝着他走去。他知道临连并不喜欢多人,又见他刻意来寻自己一回,不免感怀较多。
在宫廷时他们彼此暗潮相对,不想到了异国他乡,反而重兄弟情义。
临连点头,又笑问他日子如何。凌肆道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