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独听着,缓缓合了眼,难以自控地宠溺一笑。
明明夹在魏朝与段怀容之间,处境艰难压迫。可他却不觉着多痛苦,反而有种豁然开朗前的期盼。
就像再绝望的黎明,都会迎来朝阳。
……
在益城修养半个月的时间,朝廷又送来了两道派兵围剿昭德军的御令,都被秦独无视。
秦独虽然已能活动四肢,看着简要的军务。但北安军大部分都由段怀容掌管着,连人员任职调动,也是他来处理。
秦契彰见哥哥无事,也便要返回庆州驻守。
临行前,他鬼鬼祟祟地到了秦独休息的房间里,进门心虚地扫量榻边的段怀容。
他专门挑了两人都在的时间来。
“怎么了?”秦独问道。
秦契彰把门关了个严实,凑到床边趴着,一副有苦难言地模样将两人打量了。
“有话快说。”秦独看不得这幅磨蹭的样子。
秦契彰支吾半晌,终于试探着开口:“你们两个…真的…嗯?”
这几日他多多少少都有听见传闻,夜夜琢磨得睡不着觉。
没有任何关键字眼,但段怀容心下了然,先一步笑起来。
秦独反应过来后微微挑眉,饶有意味问道:“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一问给本就摸不着底的孩子问得更加无措,当即着急起来:“问我做什么!?这…这不得看你们吗?”
秦独没再让人纠结,大方答道:“真的。”
霎时,秦契彰盯着各怀笑意的两人怔住,慢慢由榻边滑落到地上,一屁股坐着。
“你不愿意?”段怀容打趣似的问了句,实际上确实在询问意愿。
秦契彰慌忙摆了摆手。
他其实早有察觉,可亲耳听到还是震惊的。
如今看来,他觉着段怀容根本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更别说不愿意。
秦独得意着:“怀容长你几岁,你也叫一声哥哥吧。”
这是正是认作家人。
秦契彰哪敢怠慢,就着坐下的姿势直起身子,一拢手喊道:“怀容哥哥!”
颇像行了个大礼。
段怀容被逗笑,赶紧将人扶着:“没准备礼金,快免礼了。”
秦契彰满目好奇,起身后不肯离开,追问着:“什么时候的事?”
“早了。”秦独答着,确实说不出什么具体时间来。
“那…”秦契彰又好奇地趴在床边,一副探究新鲜事物的样子:“那你们牵过手没有?”
他更近一些,满满的求知欲:“你们亲过没有?”
这一句给两人问得耳尖霎时通红。
“小孩子乱问什么?”秦独气不得恼不得,只得佯装教训了一句。
秦契彰第一回接触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哥哥,实在是好奇得紧。
他闭了嘴,但看热闹的眼神是一点也藏不住。
“赶紧回庆州去。”秦独将人支走,怕过会儿再问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秦契彰答应着起身,意犹未尽地朝将人摆摆手,还琢磨着两人是否亲过。
这两人太过正经,他实在想象不出亲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估计,又要琢磨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见人出去,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秦独捉弄道:“你不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么?刚才契彰问亲没亲过,怎么不吭声了?”
段怀容自然不甘示弱,反问道:“怎么?你想他知道?”
说罢,他作势要把人喊回来:“契…”
名字还未喊出,秦独赶紧将段怀容的嘴捂住,被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可段怀容不吃这套,将其手腕握着拉开,又喊道:“契彰,回…”
这回,堵住他嘴的不再是手。
秦独直起身子吻住张开的红唇,以舌尖将声音送回了段怀容喉咙里。
段怀容没能再说出任何话,一点一点被禁锢在怀里,直到最后一点气息用尽。
“敢做不敢当。”他终于挣脱,报复了一句。
秦独笑意更甚,又在人唇上啄了下。
……
夜幕降临,益城里安静。
段怀容拈了银针,再秦独左手手腕上施针。
“可能有些酸胀,你忍忍。”他说着捻着针刺入穴位。
无论是疼还是酸麻,秦独都很享受段怀容为他施针的过程。
他喜欢那双浅色的眸子盯着他的皮肤看,更喜欢段怀容所有神思都在他身上。
“当当当”
门被敲了敲,有些急促。
“进。”两人异口同声,他们之间总有这样的默契。
彭傲云闻声进来,望了眼秦独后,递给段怀容一封红色信封的信。
是清晏楼有关昭德军的信。
昭德军对于秦独已经不是秘密,段怀容也不再需要隐瞒。
他示意,将信直接给秦独。
确实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了。
秦独惊喜,接过后反手抽出了信纸,抖落来看。
而段怀容则在一旁自顾施针。
慢慢的,秦独眉头蹙起来:“昭德军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