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攀上秦独的脖子,喘不过气,秦独便放任渡气给他。
两人品尝的对方的唇舌,把数月不想见的苦涩都悉数咽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温柔又占据情绪,这个吻才依依不舍地结束。
段怀容地唇殷红水润,连同眼眸中都蒙着一层水汽。
他意犹未尽,却不敢再吻。
“帐外,还有人等着。”
那些当时未能跟上黑焰的将领,此刻一定都无措的守在帐外,甚至支着耳朵听动静。
秦独依依不舍地又吻了一下,然后动情地替人整理好被揉皱的衣服。
段怀容笑得随性,回身坐在中军帐的主位上,他不想高声呼唤,便挑了挑眉尾示意秦独开口。
秦独会意,向帐外扬声道:“都进来!”
帐帘又被挑起,众人皆是观望神色,小心翼翼地进门,企图能探查一些局势。
段怀容坐着,除了多了些畅快,别无异常。秦独立在帐内靠前的位置,一身镇定严肃。
仿佛帐帘合着那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生。
待众人站定,段怀容徐徐道:“这位大家都认识,我便不介绍了。”
“今后,原北安军三路军由秦独来掌率。北方樊潇远、郎朔部也暂归其麾下,其余昭德各部如常。”
他没将所有队伍都交于秦独。
因为那些昭德军由岭州义军而来,多数还是听从樊无镇等旧将之令,秦独贸然接手,恐适得其反。
这是段怀容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正色呼唤秦独大名。
秦独听得心底蔓延出奇异的情绪,有新鲜也有说不出的滋味。
“侯爷…”任沪开口,还未说话便被打断。
“别喊我侯爷了,我已不是北安侯。”秦独道。
但喊惯了,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任沪左右打量。
段怀容笑笑,从容道:“叫将军吧。”
这里确实不能有侯爷,他知道秦独在为他考虑。
任沪颔首:“将军,我们尽力扑杀吕伯晦了,但守军太多,没能得手。”
在抵达南城门前,秦独曾与任沪暗中协商,如果有机会必将趁乱杀了吕伯晦。
可供他们搏斗的时间太短,终究是没有得手。
“没关系。”段怀容接过话:“他早有防备,你们能出城已是万幸。”
说罢,他便扫视帐内众人:“有事可说。”
那些将闻言,便一言一语地说起各地兵力布署来。
秦独插不上话,便只能静静望着段怀容。
他太爱段怀容现在的气魄了,收敛所有温和,静如寒锋。
这才是一位帝王该有的样子。
……
段怀容只在前线军营里待了一日,便返回了淮南昭德军驻地,坐镇腹地、镇领各方。
他命樊潇远与郎朔部北下至信州汇合,樊无镇与秦契彰策应。收紧兵力,聚兵南方。做好与京城两军对垒的准备。
夜晚的官邸静谧,案边的烛光明亮。
段怀容写下最后一字后停笔,门被轻轻推开。
眼下,只有一人敢直接推门而入他的房间,还是寝屋。
“回来了。”他不抬眼地问了句。
秦独勾了勾唇角俯身撑在案上,饶有意味道:“你的秦将军回来,不表示表示?”
这几日秦独一直在安顿原有魏军几路人马,实在是辛苦。
段怀容闻言扬头,笑着在人唇边奖励地啄了一下。
“最近怎么样?还习惯?”他知道,秦独定然有身份的落差。
秦独早已不在乎什么地位荣耀,抬手拢住面前的脸,潇洒答道:“我早就对你唯命是从,要习惯什么?”
说罢,他又吻了下。
面对笑颜,段怀容却总觉着委屈了秦独。
那样张狂不羁的人,人人瞩目的王侯,如今也不过是个将军的名头,
他认真道:“现在在我这里,你不再有无人可及的尊贵权势,需要同那些将领一样,恭立在我身旁,为我开路为我率军。”
“委屈吗。”
秦独慢慢直起身子,没有回答,只是眼中多了些新奇。
段怀容竟然问他委不委屈。
一定是万般在乎,才会觉着一个人得不到最好的便是委屈。
沉默中,段怀容以无比坚定地眼神望着那双黑色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但我需要你这么做。”
他每一个字饱含壮阔心志:“因为这里容不下第二个王,我需所有人以我一人为尊,只在我一声令下后万人呼和。”
野心和手段,在此刻毫不隐藏。
秦独垂着眸子,听后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这番话,段怀容绝不会与其他人说。
他缓步行道段怀容身边,舒缓地俯下身,单膝点跪在软垫上,平视那双浅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清浅得寂寥空旷,却总有他可察觉的情绪。
“这是你该做的。”他肯定,给予不容置喙的力量。
段怀容心跳停止一瞬,迟钝地品味这句话。
秦独把目光放得更低,声音低沉而情意深重:“不止现在为你率军为你开路,等到新朝之时,我还会同他们一样,对你俯首称臣。”
他神色激昂,却又克制恭敬:“我会为你刀剑,为你扫清朝堂,为你征战四海。”
“天下只会有你一位新帝。”
段怀容由头到脊背蔓延着麻热,为刚才的每一个字沉沦、不可自拔。
他被那双珍重、诚恳又满是爱意的黑眸吞噬,陷入一片万木疯长的荒原。
秦独撑着书案,慢慢贴近,低声耳语道:“吾爱怀容,万岁。”
话音落,有温热贴上他的唇。
段怀容捧着秦独的脸,热烈地吻着。他把秦独向自己拉拽,直到那副身躯失去平衡,有一半力道压在他身上。
秦独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任段怀容掌控主动权,交付每一点温柔。
一吻过后,段怀容气息混乱,他眸子亮盈盈地笑着:“那许你,在只有你我二人时,对我做些不同的事情。”
“嗯?”秦独得趣儿疑问的声音很好听。
他将段怀容拦腰一抱,把人抵在一旁的书案上,随后两手撑在案边,圈住身前人。
“怎么不同?”
虽然疑问,他却已经付诸行动。
先在段怀容唇上吻了一下,捉弄地问道:“这样吗?”
段怀容笑而不语。
秦独见状又吻在唇角,之后慢慢探身,把那泛红柔软的耳垂吻着,留下湿漉的灼热。
他向耳窝里扑着温热的气息,沿着漂亮的颈侧一路吻下去。
段怀容仰头,迎接每一次如同品尝糕点般的吻。身体随着吻,轻轻颤栗。
他额头是热的,心口是热的,身上每一处都是热的。
秦独察觉,恶劣地低声又问:“还是这样?”
段怀容抵挡不住,身体软了些靠在案上,修长的指节扣住秦独的腰带,暗暗用力一拉。
将人拉得更近,完全覆在他身上。
他侧头,撩人道:“可以不同得…更过分些。”
霎时,秦独额头青筋迸跳。
他径直捉住段怀容唇,用比平时更放肆地进攻,作为最后的确认。
段怀容勾住秦独的脖子,慢慢难以支持的躺在案上,秦独的膝盖抵着他,很不安分。
但他放任,也放任自己。
散乱的衣领下,多了许多吻痕。
秦独一把将段怀容抱起,走向榻边的时间,还着额头。
烛火摇曳,段怀容仰面望着秦独,看光影里的人扯了早已多余的外衣。
他的思绪已经不允许他清晰辨认秦独的吻落在何处
秦独钟爱那朵已经干了的桃花,他将其自手腕锦布下拿出,搁在段怀容心口。
而后,又去吻另外两朵未开的花骨朵。
段怀容叹息。
“别害怕。”秦独又来问他的唇,格外舒缓。
不受控制的颤抖中,没有一点害怕。
段怀容曾无数次为秦独把脉,感受秦独的脉搏。
今天,此时此刻。
他依旧能感受到秦独的每一条脉络的跳动。
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