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被困京城之时,我救不了你,就像我救不了魏朝一样。但好在,你有魄力胆识,更有坚心毅志。”他说得动容,看到了奋力不屈的下一代。
那时不要说是邱垚,就是段怀容在城中,恐怕也如折翼的鸟一般,难以逃出。
秦独自作主张补了一句:“还因为,我有怀容。”
段怀容一怔。
秦独述说心志时,再没半点犹豫和迷茫:“怀容让我知晓,不该被自己困住,更不该被过去困住。他为生民立命,我自当随其为万世开太平。”
邱垚慈爱:“你总说你不肖,但你又比你的祖辈,你的父亲差在哪里呢。”
“当你为生民举起刀剑的时候,便已经是忠勇了。”
秦独垂头,双拳在身侧紧握。
过往多年,他一直被困在秦家的光辉下。认为自己的张狂和叛逆都是不该的,都是有违正道的。
但此刻,他已然发现没什么不该。
邱垚上前,轻声问道:“还是不愿唤我一声伯父吗?”
秦独彻底忍耐不住,被压制十数年的童年回忆在此占据这具身体。
十三岁前和十三岁后,两段割裂的生命终于融合,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他。
他湿润着眼眶,毅然俯身拜下去:“伯父。”
邱垚两人拉起,抱住轻拍后背安慰。
段怀容笑了笑。
因为秦独终于认可了自己的这一路,认可了从十三岁便挣扎前行的自己。
沉重的灵魂开始自由飘荡,获得了属于自己本该拥有的躯体。
……
京城内外初定,段怀容初登大殿称[朕],定国号为晟。并拜邱垚为太傅,教导国政。
邱垚为魏朝老臣,如今得太傅之职,令其他前朝之臣对新帝刮目,一时纷纷臣服,愿为新朝效力。
为安众人之心,段怀容初封有功之将。
除却郎朔、樊潇远与樊无镇等官进两等,令赐勋位以外,他只在新朝封了一位侯爵。
秦独,定国侯。
没有人习惯称呼秦独为将军,段怀容也是。
这次的侯位,秦独得的分外安心。不觉沉重,更不觉束缚。
夜晚,寝殿里灯火明亮。
段怀容着了身暗黄云纹中衣,半批着头发靠在榻上,悠然望着龙案后翻阅折子的秦独。
京城虽然安定了,但西边尚有靖西王。北边还有占据国土的燕北,都需要考量。
白日段怀容阅尽各方混杂政务,如今已经疲乏,军务便全都交由这个定国侯。
“先把靖西王剿了吧,不然总是个祸患。”秦独自顾道。
段怀容撑着头,笑了笑:“准了。”
“北方继续让郎朔与樊潇远守着,他二人还是放心的。”秦独继续思考。
“准~了~”段怀容以逗孩子的语气回答着。
仿佛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会得到这两个字。
秦独察觉,恍然抬眼看去。
段怀容自从称帝,身上一日比一日贵气,哪怕此刻懒洋洋地倚在榻上,也是龙凤之态。
“那…”秦独只消一眼,便心术不正起来:“今晚我不回府了,就在这里睡下。”
“准了。”段怀容逗完,又无奈道:“宫门落锁都快三个时辰了,你还想去哪儿?”
这么一说,秦独才意识到已是深夜,窗外月色中天。
他合了折子,缓步走到榻边,解着自己的外衣。
“封侯第一日便留宿陛下寝殿,这不得成了合宫内外一段[佳话]?”虽是这么说着,但他已然坦胸露怀坐在榻边。
段怀容抬手勾了秦独的下巴,眼魅神骄:“封了侯,当然要谢恩。”
留宿寝殿,用身体谢恩。
秦独被逗得无奈,偏头发笑,却很诚实地往前贴了贴:“大殿上那句[谢陛下]可是余音绕梁,陛下竟没听到?”
他故作惋惜道,啧啧道:“那样真挚的谢恩,也不知听到哪个小郎君的耳朵里了。”
竟然称呼小郎君。
段怀容察觉被捉弄,一把抓了秦独的衣领,眉眼半抬:“以下犯上?”
秦独勾唇挑眉,下一刻捉了那手腕将其压在段怀容头顶,欺身覆上。
他不给惊呼的机会,将半张的唇吻住品尝轻咬其中的柔软,一丝一毫的气息都不肯放过。
段怀容的唇被吻着,双臂被禁锢被迫暴露周身所有地带供秦独恶劣地摸索。
他的脚踝盘上秦独跪立的小腿,象征性的挣扎成为了勾着人进攻的信号。
秦独松开了唇,欣赏着近在咫尺的人。
段怀容的乌发铺在榻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子中。他两只手都被秦独箍着,想触摸秦独,便只能用没被限制之处。
像是蝴蝶破茧前的挣扎涌动。
秦独故意将人压紧,得意地着宣示道:“这才是,以下犯上。
段怀容呼吸深长,清澈的眸子动情,仍以上位者地姿态应答。
“准了。”
秦独顷刻彻底将人包围,奉旨犯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