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灵的礼物是什么没有明说，但纪语芙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并且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还能有心思准备礼物，至少说明她现在的处境是安全的。

忙碌的路演结束之后，《星源2》的线下宣传彻底结束，余下的宣发工作都是线上的，导演和同事们都要回国忙自己的工作了，纪语芙为了感谢大家的配合，再次组织了一场庆功宴。

连着7天的路演，每天都有出圈的话题，无论是纪语芙的惊艳回归，还是外国友人学中文用中文安利电影，都给《星源2》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热度，而一旦产生兴趣进入电影院观看，就会被环环紧扣的剧情，华丽炫酷的视觉特效所吸引，越来越多的观众自发安利，《星源2》的口碑逆转带动票房越发走高。

网络上再也没有批评纪语芙的声音，日子风平浪静，一切又回归正轨，好似那一场风波从来没有发生过。

在一个下着雨的深夜，程璟灵回来了，她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纪语芙已经睡了，程璟灵打开床头的台灯，柔和的光线照耀在她脸上，看着老婆恬静的睡颜，程璟灵的心终于有了归宿，那一股萦绕在她心头的恐惧渐渐消散了。

纪语芙谁梦间感觉到有人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一双有力的臂弯牢牢圈住自己的腰身，她本能的惊醒，在闻到那人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之后立刻放松下来，她转过来，同样伸手抱着程璟灵的腰身，分别半个月多，感觉她瘦了。

“回来了？”

纪语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眉眼，程璟灵即使在睡梦中也眉头紧皱，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嗯。”

她挤出一个音节，然后往纪语芙怀里钻，像一只渴求抚慰的小兽。

纪语芙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替她松缓紧绷的神经。

两个人相互依偎陪伴着彼此，这一刻温馨而美好，程璟灵在心里祈祷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她舍不得走了。

半晌，程璟灵缓过劲来，抬头亲了亲纪语芙的脸颊，悄声告诉她：“证据我拿到了。”

纪语芙看着她疲惫的面容，面露担忧：“顺利吗？”

程璟灵犹豫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我检查过，这些证据足够让童亚丽一辈子出不来了，还有她后面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我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就把证据备份了，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备份资料放在我的云端账号里面，账号密码是……”

纪语芙越听越担心，忍不住出言打断她：“发生什么事了？”

程璟灵突然没了声音，只是沉默地仰面躺下，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纪语芙支起身子，看着她眼神空洞的样子，心里越发着急。

“不要怕，我们一起面对。”

程璟灵机械地了动嘴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陈瑞林死了。”

纪语芙惊诧，“她……”

“她是被车撞死的，当街撞飞，司机还倒回来碾压一次，尸体……不成样子了……”

程璟灵说完空洞的眼睛里流出热泪，她窝在纪语芙的肩头，泣不成声：“我在G国等了她10天，她才肯出面把证据交给我，我们已经很小心了，没有直接碰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她把资料放在当超市的置物柜里，然后我派人去取，结果我在上飞机的前一刻，看到当地新闻报道了一起交通事故，陈瑞林被当街撞死……”

程璟灵声音哽咽：“她其实不必死的，她本来都已经摆脱了这一切，是我一直派人找她，才害死了她……”

只要一闭上眼睛，程璟灵就能看到惨烈的车祸画面，哪怕新闻已经给血腥的场面打了马赛克，可是那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强烈冲击让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上一年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支离破碎，身首异处，这太残忍了，这太骇人了。

纪语芙一时间默然，谁能想到当初背信弃义的人，最终为了正义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真应了那一句人心难测，世事无常。

她轻拍怀里人的背，安慰她：“她的死亡不是你造成的，你不要苛责自己，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振作起来，还所有受害者们一个公道，哪怕陈瑞林已经逃脱了魔掌，可年少时被摧毁的梦想，身心受辱百般摧折的惨痛经历，这些都是不是金钱能够抚平的，我想陈瑞林也是恨的，只是她很清楚，她的力量不够，她们所有人合起来的力量都不够，所以她也只能含着泪咬着牙让自己先生存下去……”

“她最终还是选择站出来了，我想她肯定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要太自责，我们一定不要辜负她。”

程璟灵窝在她怀里，听着老婆柔声安慰，心情渐渐放松，她又往纪语芙怀里拱了拱，试图把自己贴到老婆身上当一个大型挂件，纪语芙默默忍受着她“胡闹”，试图以包容的姿态安慰她，抚慰她的伤痛，可是，她还是高估了某人的自觉性。

程璟灵从一开始枕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的往下移，直到整个人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在纪语芙身上，整颗脑袋枕在纪语芙胸前，有那么一瞬间，纪语芙觉得她想跟自己同归于尽，这么大一颗“狗头”压在身上，她是真的呼吸都很困难，但她还是温柔地抚摸着某只大狗狗的脸颊，来回把玩软嘟嘟的脸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