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忙解释:“双皮奶和焦糖布丁。”
“对对对,就那个,可还有?”
“哎哟大人,这您就为难在下了。我这小店可存不起牛□□,今儿没有。不过大人若是喜爱甜食,小的倒有另外一道菜推荐。”
“什么菜?”
宋瑾道:“黄金玉米烙,用的新鲜玉米跟白糖,又嫩又甜,大人尝尝?”
卢俊年听完介绍,抓头看向一直盯着窗外的季舒白:“你不是爱吃甜的嘛,就要这玉米烙吧。”
“卢兄做主就好。”
宋瑾刚想着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爱吃甜食,结果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什么我做主,我是带你来吃的,我天天看着你皱着眉头,我都快长皱纹了。”抱怨完看向宋瑾道:“掌柜的,玉米烙,还有那日做的清蒸鱼,另外再来两个拿手小菜,再添一壶酒,就这些吧。”
宋瑾笑着应下了,一边吩咐小二上茶,一边下楼准备做菜。
“你也别操心了,我知道你与首辅大人关系不一般,可是这......”
宋瑾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张居正,脚踩在楼梯上,差点儿没滚下去,以至于后面的话根本没听进去。
这一年是万历七年,张居正病逝于万历十年,而刚刚卢俊年说季舒白与张居正关系不一般......
宋瑾的心怦怦直跳,她记得那些弹劾,也记得两年后的抄家,那季舒白呢?卢俊年呢?
她不记得在史书里见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两种可能,一种是被清剿的一份子,早早死去,压根没来得及做多少功绩留下姓名。另一种便是被打压到抬不起头来,或许就此消沉,再无名姓。
一种悲凉感袭来,七月的天气愣是让宋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季舒白也好,卢俊年也好,她谈不上感情,只是作为一个见过的人,从此要作为旁观者去见证他们的命运,而结局是未知的,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心里发慌。
“掌柜的?掌柜的?怎么站这里发呆,拿手小菜还得靠您呢。”
小二端茶经过宋瑾,提醒她赶紧去后厨做菜,宋瑾这才回过神来,忙往后厨去了。
宋瑾心里发慌,手上也不稳,只好指挥红杏她们帮着剥玉米。
玉米要新鲜的,嫩嫩的,炸出来才会甜嫩可口。
玉米剥好,凉水冲过,锅里添水,加上一大勺子的糖。
宋瑾担心这这十六世纪的玉米甜度不够,给糖给的够够的,好在这糖在大明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水开后下玉米,煮到断生后用笊篱捞出稍稍控水放凉。加团粉拌匀,要加的多多的,让玉米能够粘在一起。
水份略多,加了团粉后有些黏糊就对了。
热锅里添上多多的油,宋瑾倒油的时候旁边人看的咋舌,宋瑾只好解释:“这是炸花生的油,总要用掉的。”
哪有那么多讲究,做的好吃就行,要是把那一大碗油倒了,宋瑾还得掰着手指头数数倒掉多少铜板。
她会心疼死。
油烧热后还得倒出来,只留锅底一点油,灶下撤火,只借着贴锅的那一点油去把玉米炸定型。
徒手抓上一把玉米团子,贴到锅边按压成饼,一把一把的贴上去,碰上空隙就得用玉米填上,总之摊出一个玉米大饼来,最后用锅铲从边缘往里推紧实。
倒出来的油也不是只用一次,等玉米成了玉米饼,灶下继续上火,用锅铲贴着锅边一点点淋下去,确保颗颗玉米都被炸到。淋到最后,半个玉米饼都泡在油里。
“哎哟,这玉米烙再好吃,一般人家也吃不上了。”
婆子在一边叹息,宋瑾笑笑:“没事,咱们能卖上价就成。”
玉米浸在油里,小火炸上半柱香的时间便可以了,锅铲在油里一推,那玉米饼便整个挪动,宋瑾知道彻底定了型,可以捞出来了。
整个玉米饼捞出控油,用菜刀切成六瓣摆盘,最后撒上一些白糖便完成了。
宋瑾端着玉米烙往楼上走去,玉米的甜香直往鼻孔里头钻,她也有些馋了。
两人依旧坐在窗边,这一回连卢俊年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宋瑾猜该不会是张居正有什么事儿吧?
“二位老爷,黄金玉米烙来了。”
宋瑾热情笑着上菜,一盘玉米烙摆在桌上,色泽金黄,香气清甜,卢俊年倒是不愁了。
“嗨,我还是头一遭见人把玉米做成这样的饼。来,别想税的事情了,咱们吃饭,吃完这顿悠闲饭,咱们还得去县里收税呢。”
宋瑾听到收税二字,身子略顿,谁知就这一小会儿的空档便被卢俊年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