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嘉茵拼死带回来的证人被曲弦藏在了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这附近是城中村，鱼龙混杂。

关宏峰环视了一下这附近，也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大隐隐于林。尽管曲弦见到他还是没好气儿，但她很照顾这两个人。

乔森还是老样子，坐在轮椅上面朝着门，手里抱着他的鸟笼。杨医生从里屋走出来，见到二人，倒是也没有惊讶。

关宏峰知道乔森知道很多，可他现在这状态，不可能逼着乔森把他知道的东西都给吐出来。满脑子想着如何把人都带走。

杨医生给这俩人一人倒了一杯水，也不敢多说什么。尽管现如今两个刑侦支队长在座，他依然心惊胆战，因为他知道他的病人身怀着什么样的秘密，不管说不说出来，他们俩都难逃一死。

瞟了他那苦命的病人一眼，看这两位大人物都一言不发，杨医生识趣地抿着嘴装哑巴，把人推进里屋了。

关宏峰手搭在大腿上，冷静开口：“他们在这，安全吗？”

“我还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情。”曲弦眼皮都没掀。

“我有事要问乔森，需要带他离开。”

“有事儿你就在这问，把人带出去你有几条命搭进去？”

“我找人来接，不会有问题。”

曲弦终于抬起眼皮，死死盯着坐在另一边的关宏峰：“我以为我把你带到这里了，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到头来你这么对我？”

“你不放心可以跟着。”现在轮到关宏峰低垂双眼，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曲弦顶烦他那股劲儿，看着都来气，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喝口水让自己消气。

“杀害嘉茵的凶手，我们怀疑是这个人。”关宏峰推过来一张照片，“但他只是个做脏活的，背后的人才是重点。”

曲弦放下杯子拿起照片，皱着眉头打量着。

“嘉茵的牺牲，肯定和213案背后的犯罪集团有关系。如果是这样，我需要了解吴征和嘉茵之间的关系”

曲弦刀子一样的眼神从上至下地刮着关宏峰：“你什么意思？”

“市局的卧底行动，卧底和卧底之间按照规定不应该互相接触。他们是怎么牵上线的？”

曲弦噎了一下，关宏峰继续道：“吴征的身份特殊，一家五口皆被灭口，只有可能是被发现了。”

听到这里，曲弦拍着桌子，指着关宏峰的鼻子骂他：“姓关的，在顾北棠面前你装的像个人一样，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你怀疑是我暴露了他们？”

关宏峰翘起二郎腿，抬头平静地看着她：“我没有要指责你，我只希望确认你的立场。”听到这里，曲弦反而冷静下来，缓缓坐回椅子上。

曙光4号院

这附近的房子基本都已拆迁，附近的住户也都搬走了，如果不是灭门命案的发生，应该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一开门，灰尘和血腥气混合在一起那股浓厚的味道扑面而来。哪怕过了将近一年，这屋子里依然还留着腐臭和铁锈味道。

想着白天对着下水道的探查，这曾经的案发现场味道反而显得清新多了。在外面深吸了一口气，你带好口罩、鞋套和手套，走了进去。

今天□□的人回来报告说，徐建国家那天水表走字飙得极高，竟然用掉了整整一顿的水。不出所料，你们在徐建国家里的马桶所连接的下水道检验出了人体组织。这人当场就被你们扣回了局里，可这点人体组织才只是个开头，下水道连接着整个小区的化粪池，如果部分尸块真的被冲进化粪池，可是个大工程。

法医队今晚加班加点对化粪池的内容物进行检查，所以你抽了个空，赶紧跑到这里找东西。

你一边翻着吴征家的柜子，一边想着今天看到的徐建国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