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你们干什么去!”施泰威严老成的声音传来。
自从那天张正云来过后,他就水灵灵地登上了市局副局长这把宝座。
汪阳紧急刹车,他如临大敌般看向施泰:“施副局长,我们去抓捕临碣观洋老板蔡源。”
施泰的眉心隆起疙瘩:“有逮捕令吗?”
汪阳解释道:“情况紧急,先把人抓到再补。”
施泰破口大骂:“成何体统,堂堂市局竟然不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们让底下的人怎么想?”
他满是老茧的双手狠狠拍了拍汪阳的背:“赶紧去申请逮捕令。”
汪阳真是用尽了二十五年修来的作为人的基本素养,才没一口老痰吐到面前的老登脸上。可怜的汪副队又火急火燎地跑去申请逮捕令。
“五年前,蔡源允诺年薪百万让我到临碣观洋当经纪人。呵,什么经纪人,说白了就是老鸨。”
周阳按了按眉心:“那些漂亮孩子们被富豪们当做商品一样挑选。我负责把他们送到泉德山庄,剩下的事情你们大概也能猜到。”
周阳突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蔡源那王八蛋,他后来竟然让我给他们注射毒品,说是怕他们跑了。”他突然撸起袖子,只见那肥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针孔:“我想跑他就用毒品控制我,后来走投无路,只能跟着他上了这条贼船。”
小陈详细地做着笔录,金远航望着虚空出神。他老毛病又犯了,右眼皮又开始不加节制地跳着。金远航心里一沉:汪阳他们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果然,他的神之右眼从来没有无病呻吟过。汪阳大汗淋漓地冲进支队长办公室:“老大,蔡源跑了!”
他差点没站稳,扶着金远航的办公桌大口喘着粗气:“蔡源乘坐的G5374号飞机已经抵达墨西哥蒙特雷了。”
整个市局陷入一片沉寂,大家士气低迷,纷纷像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从何做起。
金远航站起身:“今天就先到这,大家下班回家吧。”
赵梦站起身喃喃道:“金队,蔡源真的抓不到了吗?”
金远航有些力不从心地说:“我会尽力申请引渡程序……”他又朝纹丝不动的年轻干警们大声喊道,“好了,已经十一点了,再磨蹭就都给我留在市局过夜。”
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大奔缓缓驶离市局,朝着跟车主家相反的方向开着。金远航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听听程煜的声音,也想问问他今天早上为什么去看王子豪的奶奶。
车子到达福明小区,他驾轻就熟地停好车,转着钥匙圈缓缓踏上狭窄逼仄的楼梯。
程煜正伏案写着今天的实验报告。突然,整座房子陷入一片黑暗。他摸索着按开主卧的开关,还是没有光。
停电了?
阳台边似乎闯入一抹黑影,程煜还来不及反应,直接被一脚飞踢踢翻在地。他挣扎着起身,一道劲风从耳边划过,这是刀剑在空中飞舞的声音。程煜心里一沉,迅速起身躲过那人的第二轮攻势。
他拿起桌边的玻璃水杯狠狠朝那黑影砸去,玻璃杯撞到门框边,顿时碎裂落地。
金远航敲了好几声门都没人应答,他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杯子破裂的声音。
多年的刑警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他用力将门踹开。只见程煜倒在地上,一个瘦弱的黑衣人正拿着刀往他眼睛上刺。
金远航迅速跑过去伸手夺刀,那人起身一个扫堂腿险些将他绊倒。黑衣人似乎不想和他过多交手,重新将刀口对准程煜。金远航一个飞踢将短刀踢翻,随即用尽全力往那人胸口一锤,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连后退,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他坚硬的拳头上。
妈的,女的?
黑衣人落了下风,快步移到阳台边准备跑路离开。金远航反应过来要去抓,可是来不及了,他的指尖只碰到那人的一缕发丝。黑衣人从三楼纵身一跃,跳到一辆黑色SUV的车顶上,随即立刻灵活地从窗口滑入车内,SUV顿时飞一般消失在视线中。
程煜颤颤巍巍地走到阳台,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金远航摇摇头,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连个女的都打不过?”
程煜:“……”
程煜不再搭理他,去门口将总闸拉开,视线顿时一片明亮。
“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金远航边说边躺到客厅的沙发上:“对了,你别关主卧的门。万一我睡死了,听不见你的求救怎么办。”
程煜只好又把那线条小狗的被子递给他,重新回到桌上写实验报告。
金远航看着他的背影,瘦削而笔挺,在暖白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他仔细斟酌着形容词,对,显得有些倔强还有孤独。
他其实还想问问程煜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他,但是他实在太累了,眼皮根本抬不动。况且以程煜那性格,绝对不会跟他说实话的。不一会儿,金远航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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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程煜难得睡了个懒觉,等他睁眼时已经是十点了。他看向客厅沙发,金远航早就走了,线条小狗凉被被他整齐地叠在一边。
“咚咚咚。”
程煜打开门,一个面容普通手提大号工具箱的男人朝他笑笑:“是程煜程先生家吗?”
程煜一脸诧异地点点头。
“金先生让我来给您家阳台做个封闭,您看现在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