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疯了吗？”时烃实在不太理解这种抽象派雕塑，眼里噙满了疑惑。

“我觉得是疯了。”秦奕拍拍他的手臂表示赞同。

“我觉得很有风格啊，至少挺抓眼的嘛！”温珩坚持为自己老板找补。

秦奕点点头，笑道：“的确抓眼，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说完好奇地打量起面前的眼球，问：“这得挖多少人的眼睛啊？”

“大概一千多人吧。”时烃目测下高度，回答道。

“真够闲的。”

不一会儿，专家们陆陆续续地走进大厅，脸上透着疲惫，刚来时的神采荡然无存，只剩一副躯体，行尸走肉般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建筑内。

温珩陪秦奕在那玩铁笼，时烃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众人，沉稳却孤寂。

突然，他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时烃看过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随即立刻将程煜拉进楼梯间。

“你怎么在这！”时烃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他抵住门把人护在胸前。

“现在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程煜永远是那么的气定神闲，仿佛早就料到时烃会出现。

“秦奕来了！他看见你就糟了！”时烃看他这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秦奕？”程煜脸上总算有了表情，“这下难办了。”

“我现在就把你带走。”时烃拉着人就要走。

程煜将手挣脱出，皱着眉说：“我还不能走，时霂过一阵会带江皙来这。”

“真的假的？”时烃今天收到的消息真是有够劲爆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一天内露出这么多次大表情了。

“我向温珩提出进行细胞诱导免疫耐受，这需要母体的新鲜血液。他向时霂汇报后，时霂答应过一阵带人来。”

“这么说，你就要和时霂面对面交流了？”

程煜点点头。

“你TM真是疯了！”

时烃气的要死，脑子飞速运转着处理方法：“反正时霂不知道你长什么样，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被秦奕看见，我得想个办法把她支走。”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立体的五官紧紧拧在一起。

“嗡嗡嗡”

程煜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拿出一看，来电显示是温珩。

“估计是催我去集会的。”程煜看着手里如同炸药包般的手机，心情复杂。

秦奕现在还在大厅呢，真是出门逢债主——TMD赶巧了。

“你先待着别动，我去把秦奕带走。”时烃说完立刻打开门，快步离开。

程煜接起电话：“我闹肚子了，马上来。”

“秦奕！”时烃朝一旁问温珩讨草莓牛奶的女人喊道。

“咱们风尘仆仆赶过来还没吃饭呢，我刚刚看了下食堂，菜品还挺丰富，走走走。”时烃边说边拉起秦奕的衣角往外带。

“一会儿就集会了，吃什么饭啊。”秦奕像看傻逼一样看着面前的混血。

“哎呀我饿了，你陪我去呗。”时烃难得有事求他。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秦奕拗不过他跟人走了。

他们前脚刚离开，程煜紧跟着回到大厅。

温珩看人到齐了，又开始死亡点名，被点到的人战战兢兢地向他汇报实验情况。超乎程煜的意外，不少人都对笼子里的“猎物”下手了。

其实也能理解，如果他们不向弱者捅刀子，自己就会被更强者捅刀子，人心总是瞬息万变，之前的怜悯没有掺假，现在的作恶也是实实在在。

温珩今天心情不错，很快就让众人散场。

程煜刚回到房间，时烃就溜了进来。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程煜你现在必须跟我走。”时烃拿着车钥匙，着急忙慌地拽住程煜的胳膊。

“我知道，你先冷静一下。”程煜握住时烃冰冷的左手，“如果你真的带我走了，他们日后追查起来，你该怎么办？”

时烃猛地一怔，他一心想保护程煜，竟忘了思考自己的处境。

“这个地方根本没人来，你开车带我走后，温珩他们会立马怀疑你。”

“那不开车，走出去！”

程煜一脸无奈地看向他：“时烃，你觉得你哥会那么傻吗？他在外面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我们跑不掉的。”

时烃有些重心不稳，他扶住一旁的桌子才堪堪站定。

“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程煜起身接了杯手递给时烃，宽慰道，“我对时霂应该还有利用价值，他可能不会杀我。”

时烃重重将水杯砸在桌上，热水飞溅出来烫红他的右手，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可能？你说的轻巧！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字会断送你的生命！”

说罢他站起身走向门口：“我去找温珩，你这几天都不要去集会了。”

程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