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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片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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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转头对他笑了笑。

“不说了,我先给你去拿衣裳,一会儿生病就不好了。”

龙之介沉默的抬起头,发白的发尾在眼前不停的滴水,他静静地注视着你有些慌乱的身影,好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年幼的姑娘从背篓里伸出手对一直跟着的小男孩哭喊着。

“荣彰,赎我!赎我!”

男孩也不停的抹着眼泪,想要去够姐姐伸出来的手。

“姐姐!姐姐……”

只差一寸,只差一寸她就能够到要带她走的手了。

他却被身后赶来的父母扯着胳膊拉了回去。

他又跳又闹哭喊着。

“姐姐!!姐姐!!我要姐姐!”

我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黄妈妈,恨不得活生生的将她撕碎,我的姐姐被她蹉跎的早早死去,甚至死之前还遭受她一顿毒打,我恨不得狠狠地打上几枪,让她也尝尝姐姐的痛苦,可我知道我不能,西北的人民还没有解放,我多打一颗子弹,射在资本家身上的就少一颗,若有可能我要用板凳木头热烙铁一点一点折磨她,将她打在姐姐身上的全都还回来。

李荣彰穿着不知道缝了几回补了几回的军服,洗的发白的衣领上挂着拼了命得来的二等奖,他勉强提了提嘴角,看着葬在了郊外的姐姐,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小心保管已久的包裹,满是茧子的手一点点打开,里面装着的足足有六十块大洋,他颤抖着手憋着眼泪把大洋凑到了念儿的坟前哭着说。

“姐……你看,我来赎你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我对不起你,我明明说好要来赎你的,姐……对不起……”

空荡荡的郊外回响着一个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男人狼狈的哭喊声。

“是,我知道年轻人的事我掺和不进去,但是他俩到底是怎么看对眼的呢?”

你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杏子也皱着眉点了点头。

“是啊他们俩这关系,我看啊是仇不是爱。”

你猛的一拍大腿十分的赞同杏子的话。

“说的就是,我看他们俩是针尖对麦芒,水火不相容。可这到底怎么处上感情了?”

你焦急的站起身绕着杏子转了两圈,又被她硬拉着坐回了座位。

“你说说,这一个是我的后辈,平日见了我也挺尊敬的。一个是我弟弟,我的亲人。我该怎么办啊?”

你转过头苦着脸对织田作问,织田作愣了愣茫然的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没处理过这种事。

你捶胸顿足的后悔着,早知道就不介绍敦给龙之介了,后面也就不会出这样子的事。

你转头想了想你得买点书去研究研究……男人与男人……产生爱情……这件事。

“不行!!!”

你痛苦的捂着脸大喊。

“我有想过龙之介会带一个姑娘回家,但他带……啊——我还没有做好这个心里准备。”

杏子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茶杯,轻轻拍打着你的后背。

你放下捂着脸的手,转而扶在胸膛。

“我得……我得去问问懂这件事的人,取取经好多做些准备。”

“念儿,我刚才看到龙之介和敦面对面坐着握手了。”

“啊?”

你呆呆的看着说出这一消息的杏子。

“真的,我亲眼看见他俩牵手了,龙之介脸都红了,你想想咱们这几年除了逼他洗澡谁看见龙之介脸红过。”

杏子生怕你不相信,又将当时的场景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她说的正尽兴,你也没怎么听,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然后织田作就抱着你,杏子惨白这脸担忧的看着你。

你颤抖着嗓音像织田作确认。

“刚才杏子说龙之介和敦牵手还脸红了?”

织田作犹豫了一下然后面色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大概他也是没想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你只觉得眼前一花又险些昏了过去,不过杏子慌张的喊声“快快快,织田掐人中!掐人中!”又把你喊了回来。

你伸手挡住了织田作试图掐人中的手,勉强着对他们俩说“我没事,我很好。来继续谈谈龙之介和敦的事吧。”

杏子犹豫的看了看你惨白惨白的脸,拉开凳子招呼着叫织田作把你放到凳子上,然后往你手里塞了一杯热奶茶叮嘱你。

“下回不要不吃早饭就忙着店里的事。”

你吸了口奶茶缓和缓和冰冷的躯体,毫不在意的点点头敷衍道。

“知道了杏子。”

一旁的客人看不下去招呼你喊了一嗓子。

“年轻人谈个恋爱怕什么,你这个姐姐当的心太小了。”

一旁的人随声附和。

“就是就是,年轻人的事咱们中老年的就不要参合了,适当的帮帮忙就行。”

你看着眼前慢慢靠近的的她,嘴唇上传来一点温热的触觉,你觉得眼眶一酸,你被人吻过太多遍,粗暴的强硬的蛮横的厌恶的。你都体会过可唯独没有人会如此郑重又小心的吻你,像是在亲吻你的灵魂。

在枪与炮火中我看见,她的泪水与子弹齐飞。

“退下。”

芥川低吼着凝望着眼前的敌人。

来者不卑不亢,轻飘飘的说着。

“为达目的不惜杀人,那可真是崇高的理想。”

一颗子弹自枪膛中飞出,在他胸膛上绽开一朵猩红灼热的花。

芥川沉默的收回手枪,看着躺在地上痛苦的捂着伤口的男人。

“那的确是崇高的理想,只可惜你无缘可见。”

“我想世界上再也不要有像姐姐和杏子姐那样受苦的人,我知道是谁导致了她们被伤害,所以我想走到最高处,我像她们保护我一样保护她们,保护那些和她们一样受苦的人。”

你笑着抬头看他,认认真真的说。

“我想能被龙之介喜欢的人,那一定是很好的人。我有点期待和她见面了,我已经准备好给她的礼物了。”

你双手握着发烫的手枪,抬手瞄准向你袭来的敌人,颤抖着嗓音喊。

“知更鸟,请你教我怎么保护我的家人。”

“好。”

芥川帮了你也想帮杏子于是他悄悄查找发现杏子所在的歌舞伎町正是□□成员建立,□□保护,□□钱财来源地。

他终于发现那晚你为什么那般决绝的痛哭,他从被吃人的孩子变成了吃人的人。

芥川颓唐的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捂住脸,极尽嘲讽与绝望的笑着。

他终于知道那晚他的姐姐为什么那么痛苦,可惜太晚了,太晚了。

他已从被吃人的孩子变成了吃人的人。

他发现他的每一把手枪每一颗子弹每一件衣裳,都沾满了被压迫人的血。

“我知道龙之介聪明,有想做的事。我想说,我会一直在龙之介的背后看着,所以不要害怕大胆的向前走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看着你的,龙之介。”

龙之介看着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怔怔的望着地上早已经没了声息的女婴,她从路旁折下几片叶子盖在女婴青紫的身体上。

小姑娘凑近了对她说。“小妹妹,下辈子不要投丫头了,投小子吧。有人爱能吃饱饭还能供着去念书,不用洗衣服挑猪草烧柴火还吃不饱饭。”

小姑娘怔怔的看着她,胡乱的抹下去脸上的泪水。

她背起放到地上的竹筐,一步一趔趄的向家的方向走着,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

“得早点回家,不然妈又要拿烧火棍子打骂赔钱货了。”

你抬头看他猛的跪在他身前一遍一遍的磕着头求着他。

“太宰大人,您位高权重。我求您放过我们吧。”

你哭着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将额头磕的青紫发红。

“我求您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

你红肿着眼睛愣愣的看着用枪抵着你的额头的太宰治,眼里又颓然的落下泪来。

“滚。”

他漠然的说着,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出可笑又无聊的戏剧。

你看过太多次默默地吃人,却还是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只是因为红发而被一枪打死。

你躲在暗处等着所有人都走光了才敢出来,拖着孩子残破的尸体将他带到了一处偏远的墓地。

你抱着他轻轻抚摸着小孩子发僵的手掌,你突然恍惚觉得在你怀里的不是别人就是龙之介,你倔强孩子的尸体。

你沉默的掉着泪珠,哽咽的呢喃。

“我的孩子,你该怎么在那杀人不眨眼的世界里活着……”

龙之介可笑的看着手里滑落的枪,看着自己身上价格不菲的衣裳,他抬头死死地凝视着自己这双手。

“我所吃所用皆来源于我亲人的血肉!”

他深深的弓下身子,消瘦的脊骨把衬衫撑出一道凸起。

“我却还假惺惺的想要救她们,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单手捂着脸嘲讽的笑着,语气里是浓重的绝望与磅礴的悲伤。

他指缝中被愤怒激红的眼睛透过层层的防卫死死的盯着,那最豪华的办公室正食人血肉带着红围巾的人。

“我该换一个目标了……”

他语气轻飘仿佛是对亲人的呢喃。

“……希望姐姐能喜欢□□首领的长姐这个称呼。”

革命者在横滨没有出路,政治家只会被腐朽的社会吞噬,那我就成为黑世界里的王者,掌控这个社会然后再改变他。

姐姐,请原谅我。登顶需要太多的金钱和性命,我会记住他们的名字,待一切落地时我会亲自去看他们,会用尽芥川龙之介的所能补偿他们。

“我要带龙之介和银回去。”

“凭什么啊?我在北平住了二十年,凭什么说我不是那里的人。”

“我还在等我弟弟赎我回去呢,他要是来了找不到我该怎么办啊!”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那里的人,我打小就在那长大,周围的乡亲都知道我。再不济,再不济八大胡同里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我念儿的名号,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那的人?”

“你凭什么啊?凭什么?”

芥川迷离中做了一场梦,梦里被男人压在身下勉强笑着的女人,被人灌酒灌得意识模糊被扒开衣裳随意玩弄的女人,被数十个男人围在一起赤身裸体的女人,她们痛苦绝望的脸,她们炽热无助的泪水,她们崩溃无神的眼睛。

芥川张了张嘴看着她们,恍惚中她们愤怒的恨的泪水将他淹没。

你看着烧了几天的芥川,担忧的伸手感受着他额头的温度。

你忽然感觉手中的脑袋一晃,惊讶的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芥川。

芥川看着你高兴的笑脸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攥着你冰冷的手掌。

你心疼的看着龙之介烧的潮红的脸颊将他搂在怀里安慰着。

“龙之介是被恶梦惊着了?不怕不怕,姐在。姐陪着你呢,不怕啊!”

因为芥川混黑所以不能让银和他是一个姓氏为了避免有心人找到念儿和银她们进而威胁到她们的安全。

知更鸟和学者还有念儿商量了许久定下了芥川和银的名字,分别是李惠儒李惠恩。

他仿佛吃的不是红豆粥而是另一个人的真心。

那烫伤了口腔,灼伤了食道的不是咽下去甜腻的红豆粥,而是另一个人直白又热切的真心。

“我没有什么可叮嘱你的,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忘了你姐姐养你的情分,就算你真的不愿再见她,那把她送到我这里来,我养着她。你就再也不要踏进我家半步。”

陈秉南握着拐杖重重的敲着地板,他目光锐利深深地看着芥川。

芥川低下头回答他。

“我怎么可能忘记姐姐对我的好……”

“你就先在我这干着,放心钱肯定不会少给你。”

你微微偏头腼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

“我,我还想问问在这工作到几点啊?”

“恩?家里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吗?”

“倒也不是,我家的两个孩子都是念书的,我想着趁这边没活的时候去别的地方打打小工。”

“哦,这样啊。”

你伸手抖开织好的毛衣一边比划着肩膀的大小一边嘟囔着。

“应该没有织小,还是再改大一些吧。等龙之介回来了也该是秋天了,到时候刚好能穿。”

你看着屏幕里她们幸福满足的笑脸,不明白的呢喃着。

“开拖拉机,抗铁管子,下地干活……只要肯教我,我都用尽力气去做。为什么建设祖国的人不是我呢?”

你说着将脸埋进手心呜咽着。

“我可真羡慕啊……”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知更鸟的声音有些迟疑。

你裹着黑大衣咬住嘴唇点了点头,泪水啪嗒啪嗒的从眼睛里滚落。

你看你着高楼下渺小的人群,哽咽的说着。

“我就是想,就是想让大家知道……”

这一切都是错误的,人不应该沦为商品贩卖,人不应当被压迫欺辱,人不该被人吃 。

知更鸟停顿了片刻然后它无比虔诚无比骄傲的说。

“去吧,达瓦里氏。盖在这社会上漆黑的布该掀开了。”

你看着天边火红的残阳,猛的将大衣敞开,那宽大的大衣里绣着你日日夜夜辛勤劳苦织出来的两面红旗。

地面上人们纷纷抬起头,看着站在高楼之上的身影,她衣服里的红旗比阳光耀眼比火焰还要热烈,叫人忍不住伸出手遮挡。

一道怯懦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被压迫贩卖的兄弟姐妹们,站起来吧,站起来吧。”

地上的人群指着天台上的人影议论纷纷。

压迫?哪里有压迫?

贩卖?谁被贩卖?

没有人被压迫没有人被贩卖,那些只是商品。

“李念儿同志,展信佳。

我恐怕即将要奔赴黄泉,所以特意将这党徽邮寄给你。党徽并不完好请不要介意,它陪我上过战场,如今我将它交付给你。念儿同志虽然你现在在海洋的另一侧,但党的光辉时刻照耀着中华儿女。我将它交付给你,希望你在远隔海洋的另一处将共产主义发扬光大,我已经年事已高不能再去上一回战场,不能再持枪赶走虎豹豺狼,望你能圆了我的心愿,念儿同志还望你时时刻刻记得中国共产党永远照耀着中国人民。

张岸升。”

她的五根手指就像五根肠子一样又热又滑,白花花一摊的手掌裹住了钱,权,名,性还有她们这些底层人的命。

她就像是雨打海棠,豆大的雨滴重重的打在海棠娇软无力的花瓣上,海棠也无力抵挡只能咬着牙苦苦支撑着。

你扑进杏子的怀抱里小声啜泣着。

“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龙之介痛苦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痛苦,我好恨,我什么都做不到。”

杏子轻轻抱住你抚摸着你不停颤抖的脊背,无声的安慰着。

你恍惚中听见那倒温润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早上好,同志。”

芥川迷茫的对银呢喃。

“我好像做错了,又好像没有做错。”

银看着自己哥哥的脸上充满迷茫,她放下了手中削着的苹果,伸手轻轻捧住他消瘦的脸颊。

“只要哥哥做了对姐姐们好的事情就没有做错。”

她对上芥川灰黑色的眼眸认真的说。

“因为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们,为了姐姐们好,所以我不觉得哥哥做错了。”

银低声说着。

“陈叔叔当年为了革命被人打断了腿,当初革命的同伴都死的死残的残。”

她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眼里无端的蓄起来泪。

“横滨光靠革命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另一种方法,另一种能让姐姐们好好的正常的活在世界上的方法。”

你正拿着菜刀在厨房里忙活,知更鸟冷不丁的在你耳边感慨。

“芥川银是一个看的剔透的孩子。”

你疑惑的抬起头小声对知更鸟说道。

“银和龙之介都是好孩子。”

知更鸟轻笑着没有多解释,孩子们给爱的人的礼物怎么能早早地被拆开。

少看那些诗,那些诗都是男人借女人的嘴写的。

那种时代有多少女人能写诗,哪怕真有女人写诗又有多少能被人传唱?

都是诓人的。

《惜》

姐姐!姐姐!(阴暗的爬行)(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尖叫) (爬行)(扭动)(分裂)(阴暗地蠕动)(翻滚)(激烈地爬动)(扭曲)(痉挛)(嘶吼)(蠕动)(阴森的低吼)(爬行)(分裂)(走上岸)(扭动)(蠕动)(扭曲的行走)(不分对象攻击)

那双盛着浅浅月光的眼眸中,凝聚着数不清的哀伤。

“还是我太弱小了。”

芥川看着你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身上正在向外溢出鲜血的伤口闷闷的说。“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就不会让你为我担心了,太宰先生就能够承认我了。”

你顿时皱起眉满是疼惜的看着他。

“龙之介……”

芥川抬头看着你有些茫然的问:“怎么了姐姐?”

你伸手捧住他苍白的脸颊笑着鼓励他。

“龙之介要努力变得更厉害得到太宰先生的承认,我要学会不依靠任何人自己活下去,我们比一比看谁先成功好不好?”

龙之介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你,你笑着含着泪水再一次问他:“好不好?”

他望着你微微扬起嘴角用力的点了点头:“恩!”

“我……之前做了一些坏事,即使现在不再做了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拿起笔写小说。”织田作之助帮你一起收拾着桌上的盘子。“所以我想着等有一天我有资格了,那时我就拿起笔开始写作。”

“我最近有在看书哦。”你转过头看着织田作之助认真的回想着,“书上说,杀人的确不对,但倘若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珍视的或是为了活命,不得已而为之那并不是罪。倘若杀人便是罪,那么驻守在边境为了保护人民的军人杀死试图入侵他的国家的军人有罪吗?被罪犯伤害为了活下去反击而杀人有罪吗……”

你挠了挠头满是歉意的说:“嘶……抱歉,后面的我忘记了。不过我觉得织田真心忏悔赎罪,并且不再接着做坏事了。”

你歪着头笑着看他。“那么,你应该有资格了,可以拿起笔去试试了。”

“去试试吧,我能从之前那副模样变成现在这样,织田也能拿起笔去写你心里想的故事。”你期盼着看着织田作之助,“我等着有一天能在书店里看到你写的书,到那时我一定会和身边人炫耀,看啊我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作家朋友。”

织田作之助看着变得满是朝气的你笑着说:“好,我会尽力去试试。”

“你说啊,你说啊!!”你紧紧的握住他的肩膀崩溃的喊,“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带银和龙之介回去?”

陈秉南踉跄的站起身托住你的手臂,压着你坐在凳子上。

“念儿!”

他皱着眉同样痛苦的看着你,向你这个来自旧社会的亡魂解释。

“那里现在已经没有八大胡同了,也没有人会卖自己了。”

你呆呆的抬起头看着他,大股大股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他粗糙的手背上。

“现在所有人都需要一个证件来证明自己,你还有银和龙之介没有,所以我们要去办这个证件。”

“但,但这和我不能回家有什么关系。”你看着他结结巴巴的反驳。

“念儿。”陈秉南无奈的看着你按着你的肩膀“那里并不欢迎我们这些找不到过去的人。”

你的脸上被一层重重的迷茫覆盖,他将道理掰碎了揉细了一点点讲给你听。

“这里是另一个格外瑰丽的世界,那里现在的政府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政府,他们欢迎有明确的真实证件去到哪里短期游玩的人。”陈秉南扶着座椅踉跄的蹲在你身前仰头看着你,紧握着你冰冷的手。

“但是念儿,政府找不到你的过去,你没有这个证件回不到那个家。”

你泪流满面的看着他无措的询问。“那,那我该怎么办?”

陈秉南看着你勉强弯了弯唇角拄着拐杖站起身坐到了你身边的椅子上。

“我们现在有两个方案。”他说着将办理户口的纸张递给了你。“第一,你和银他们落到我的户口里。”

你接过那一摞纸低头看着纸上一知半解的文字。

“第二,再新办一个户口,你是户主。”

你将纸放到膝盖上转头看着他,而他正温柔的看着你询问。

“你意下如何?”

“喜欢?什么喜欢?”樱井怜愤怒的质问着:“像喜欢玩物一样喜欢我们吗?”

她癫狂的大笑着,伸手指向了夜里依旧繁华的东京。“看啊,这繁华的城市里堆砌着多少人的尸骨!”

她已经癫狂的笑着背对着一切向那高悬于夜空中的明月伸出手,猛烈的晚风高高吹起了她的衣摆,她无知无觉死死地凝望着那皎洁的玉盘。

嘭——

那眼神不妖,有点鬼魅,还带着凄楚

他仰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哽咽的说“我为了我的理想付出了许多,也心甘情愿付出我的生命……只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知道。”你皱着眉满脸迷茫的说着。“别人都是来睡我的,我也没想过要……”

你满是不好意思的踌躇的,半天才吐出后面几个字。

“……要睡别人呀。”

你喃喃自语道:“这日子太顺了,太顺了。”

“就好像梦一样。”

颈子上的珍珠项链被强硬的扯断,大颗的珍珠叮当作响的砸进陶瓷的洗手盆里,你撑着洗手池呆呆的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溅上的几滴血渍被你颤抖着手抹去,那通红的双眼死死地望着满脸愣怔的自己,空荡的卫生间里仿佛还在回响着清脆的磕碰声,你望着自己恍惚的脸突然觉得那响声是自己流下的泪珠,你顿时皱起眉慌张的捂住脸,细碎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挤出来,你的泪早已在这空荡的毫无人烟的屋子里消耗殆尽了。

我为什么可以随意出入那些场所,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那些人,小侦探你难道没有发觉吗?

杀死他们的不是我,是数不清的想要反抗的民众,想要撕破这这密不透风的网的人。

他们从来都不会怀疑幽灵死神是个女人,他们打心底里都看不起女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杀掉那么多人呢。

可是蚂蚁也能咬死大象,你的未来我拭目以待,希望你……是个能张开眼睛的人。

杏子,我想活。

哪怕是缺胳膊少腿,哪怕是看不见,我都想活。

我还想看着银和龙之介,我还想看着大家。

杏子,我想活。

……好,我们一起好好活。

张岸升同志,展信佳。

许久没有给您写信,真是抱歉。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被几位好心人收留的事,前些日子我从其中一位那逃了出来。

我难以接受他竟然要我再做回妓女,慌乱之中我打晕他逃走了。

现在我住在我的朋友家中,请您放心她对我极好,并不是坏人。

我收养的两个孩子也和我一起住在她的家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们。

对于我的弟弟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我想要劝他不要那么拼命,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希望我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活着,也祝您身体健康。

李念儿。

张岸升同志,展信佳。

我有一个好消息想告诉您,我的朋友终于还完了债务,并且还剩下了许多钱。

我和她打算开一家糕点铺子,不知道您有何建议。

我的弟弟和妹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神神秘秘的。

我疑心他们在做什么事,不肯叫我知道,我也明白自己做不成大事。

只希望他们俩个万事如意。

前些日子领导送了我些许苹果,我带回家洗了洗尝了一个。

当真好吃极了,又酸又甜汁水满满。

我不禁回想起自己过去的那些事,现在想想我真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愿您也如我般幸运。

李念儿。

这哪是旧衣裳啊,这么好这么新都还能穿呐。

银泪眼朦胧的看着病床上残喘的念儿,在她缓缓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银的心里忽的生出来一股释怀,她的姐姐终于能远离病痛,终于不再痛苦了。

她颤抖着靠近病床上干瘪枯瘦的人,伸手贴在她缓慢失去温度的脸颊。

银眼里藏着的泪水猛的涌了出来,她重重的跌进病床里紧紧拥住她的亲人。

那股悲伤泄洪般从心里涌向眼眶,从她早已经哭哑的嗓子里咆哮着涌出。

她到底还是失去了一直以来照顾她的亲人,哪怕她已经用尽全力去挽留。

穿着水蓝色旗袍的女人半蹲在路边,伸手抱起地上看着还未足月小小一粒的猫。

她不大温柔的摆弄着小猫的脑袋,仔细寻找着它身上的项圈,寻摸了好久她突然捧住那只猫站起身笑着望向这边亲昵又惊喜的喊。

“杏子你看,这猫长得和龙之介真像。”

小姑娘站在电车车站前,愣愣的回过头看向站在她身后向她挥手的你,她颤抖着嘴唇无比愧疚的向你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着扑向了你怀里,你怜爱的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哄着说:“不哭,乖乖不哭,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龙之介!回家,别让念儿担心。

得罪他们对你想做的事没有好处,龙之介别受伤,回家啊。

你不知道她名字的含义,但是我知道。

那场仗我们赢了吗?赢了。以后……还会打仗吗?我会努力让所有人平安回来。恩……

她们一前一后拉着手奔跑着,念儿快活的笑起来,杏子听见她的笑声也弯起嘴唇畅快的笑着。

微风将她们的长发吹起来,飘在半空中。

橙黄色的黄昏里两个自由的人儿勇敢的向新生活奔去。

织田作侧过头看着你的背影,有些怔愣的想着。

这样瘦小干瘪的身躯里竟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支撑着,真是不可思议。

她坚持着挺立了大半辈子的脊梁,在这一刻轰的一下子塌了。

她颤抖的扑了过去,捧着那被砍断颈子的头颅喃喃的说着:“龙之介,你不是答应我不要再受伤吗?”

她颤抖着唇在下一秒泪如雨下。

“龙之介,你疼吗?”

她帮了一个和她一样不幸的丫头,把今天赚来的钱都花去给她买了回家的车票,而自己则是徒步走回了离车站很远的家,刚到家门一看见到杏子就兴冲冲的对她说,我今天做了个好事。

我常想着要是有个人能叫我乖乖就好了,要是能有人送我回家就好了……只是我的家不要我了,他们把我卖了。

上了些年纪的夫人心疼的抚摸着身边睡熟的小姑娘短短的头发,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掖好被角悄悄地站起身关上门。

望见楼梯旁的丈夫时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陈秉南微微皱起眉有些疑惑的向自己的妻子发问。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夫人摇了摇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说在那样的地方那两个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能过的好呢,龙之介还能把小银带大不让她受到什么苦,可真是不容易。”

“要是让父母看到该有多心疼啊。”

陈夫人说着眼里不自觉的冒出了泪花。

陈秉南伸手替妻子拭去泪水,也半是无奈半是怅然的叹了口气,然后安慰靠在自己肩上的爱人。

“好了,好了。他们父母不心疼咱们心疼,快擦擦眼泪。叫孩子们看到了心里多不舒服啊。”

陈夫人连忙起身按了按哭的发热的眼睛应和道:“也是,都是要强的孩子,叫他们看到了不好。”

那只猫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念儿,它除了翘翘的胡子座和小小的鼻梁外身上其余的部分都是黑色,被这么个花纹别致的小猫咪一脸睿智的盯着,念儿忍不住慢慢走了过来。

小猫警惕的晃了晃脑袋,却依旧盯着她没有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

念儿忍不住偷偷笑起来,伸手将指头递到小猫的鼻子附近。

小猫凑了过去认真的嗅着她的气息,念儿略带着呜咽显然是一副憋不住笑的嗓音从小猫的脑袋上响起。

“你……你好呀,几把猫。”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荣樟啪的一下子把筷子甩出去,一脸憎恶的盯着李爸李妈。

“要吃饭就闭嘴吃,不吃饭就出去!”

李爸蹭的站起来指着李荣樟的鼻子怒吼。

“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对我?老子爱说就说,信不信我明天就把她们卖到山沟里头!”

李荣樟也来了气,一把掀翻了饭桌大骂。

“我看你敢不敢,你今天敢卖,我明天就拿刀砍死你,后个就砍死那个敢买的。”

念儿慌忙站起身拉住李荣樟将他挡在身后。

他拽出念儿手里的手腕反手握住她。

“姐,你和二姐去屋里收拾东西顺带也把我的东西拿走,咱们出去住不在这个清朝的老坟中呆着。”

念儿皱起眉刚喊出他的名字,就被他推着转身。

“姐,你快拉着二姐快去吧。”

李爸听到李荣樟这么说顿时怒从心头起,他抬脚将倒在地上的桌子踢到李妈脚边大骂。

“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李妈被骂的缩在墙角直抹眼泪。

“搬出去住?行,行!!我看你们没钱朝谁要去。”

李爸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盯着还站在客厅的李荣樟。

“朝谁要都不会朝你要,大不了我当鸭去,供我姐姐们念书!”

李荣樟当即毫不犹豫的怼了过去。

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李爸一脸吃屎了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

“毕竟我学习不如姐姐,只有这个方法能多赚点钱了。”

李荣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也幸好,女人不像男人那样粗暴,也不想男人那样没有素质又傻逼。”

李爸一手捂住胸口,一手颤抖的指着李荣樟崩溃的大喊。

“你是个男的!!”

李荣樟顿时竖起眉毛吱吱哇哇的喊回去。

“男的怎么了,要我看男的一点都不好。”

“等我赚够钱了,我就飞去泰国变性去。”

她颤抖的咬住手指夹着的香烟,呛人的雾气随着呼吸溢出,浅棕色的眼眸定定的望着你,好久她才使着沙哑低沉的嗓音说。

“既然不做了,那就最好别踏入这边。”

她站起身将名片放到桌子上充满魄力的推到你的手边,看见你有些无措的脸庞弯起红唇妩媚的笑起来。

“好好生活,恩?”

上扬的尾音像是钩子一样,撩拨着周围人的心弦。

你顶着周围投来的视线慌张的点了点头小声的答应。

“恩。”

“念儿,我好害怕。”

杏子恐惧的缩在你怀里,哭泣的大喊。

“我好疼,我好疼啊……”

你紧紧的抱住她同样啜泣着,不停的安慰杏子。

“我们不做了,我们不做了。”

你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喊着告诉她。

“我能正正当当的赚钱养活自己,养活银和龙之介。”

“那我也能养活你,我们不干了!”

银满脸恍惚的看着病床上陷入昏睡的人儿,她伸手握住你裸露在外的胳膊。

手臂上只剩下干瘪的皮肉松垮的裹在骨头上,她迟缓的掀开被子将你的胳膊放进被褥中。

电车上人群嘈杂,小银下意识的打开手机露出她与你还有芥川和杏子的合照。

她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健康的没有半分病痛的女人,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身影。

小银恍惚间觉得那床上的并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一个怪物。

一个正在吃掉自己最重要的亲人的怪物。

她终于忍不住,在电车上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崩溃的痛哭出来。

他的姐姐是上天赐予他脱离地狱的蛛丝,是金子般珍贵的蜘蛛丝。

那藏蓝的浪潮奔涌着撞向墨黑的崖壁,泛出绸缎般美丽的浪花。

念儿怔怔的站在那,注视着下一个浪潮远远的蓄力撞过来。

海水奔涌着像是后面有人抖平布料一样抖着浪潮,轰的一下子撞出一人多高的白绸缎。

她定定的望着潮水,八大胡同附近没有海,那里唯一和潮水相似的只有姐妹们的孩子被打掉时泼出去一盆盆腥臭的血沫。

对于龙之介和银,念儿总是有着没完没了的担心,她担心龙之介会不会因为杀人而难过,会不会受伤不告诉她;小银在学校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因为她而自卑。

她总是这样担心着,害怕孩子们受伤自己却不知道没办法安慰。

芥川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依在病床上的身影,你抬头望着他见他看过来的那一刻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笑容。

就那一眼,千言万语都融进那一眼。

芥川触电般的垂下眼躲过你投来的视线,他痴痴的妄想着已经想了无数次的念头。

下一次还能看到这样的笑容吗?

我的姐姐明天会好吗?

你曲腿坐在野餐布上,向站在一旁的龙之介招了招手。

他低头看向你踏着嫩绿多汁的草叶,一步步靠近。

他穿了那件你织的薄毛衣略略蜷缩在你的膝上,漆黑的发丝在你的裙摆上铺开。

你怜爱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春日剔透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细碎的落到了你们身上。

芥川静静的听着你和银谈论着他所不知的生活中的趣事,好像被你们身上平和安宁的气息蛊惑,他慢慢的合上眼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远处隐匿身影的太宰冷眼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在看到你远远望过来的那一刻又迅速将自己藏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又毫不掩饰的唾弃。

真是……

她低下头望着那个依靠着自己的孩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伸出手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哄着说。

“睡吧,我在呢。”

那一刻,我仿佛拥有了所有。

“姐,我先去东北解放人民,然后跟着大部队去了西北解放农奴。”

“就是去东北解放的时候有些艰难,没有吃的。”

你怜爱的抚摸着李荣樟的额发,含着泪询问。

“苦吗?”

李荣章傻乐着对你说:“不苦,东北的雪是甜的。”

“可甜可甜了。”

那一刻,哭的人,绝望的人分明是你,可杏子的心却也随着你的哭喊一起疼了起来。

革命,革命……

芥川低下头轻飘的说:“我会割了那些压迫别人的人的命。”

你伸手捻了一指头的面粉,看着雪白雪白的面粉小心翼翼的看向陈夫人。

“这白面这么好,我能吃吗?”

陈夫人听了你的话一愣,鼻尖泛起一股子酸楚。

她清了清有些哑嗓子对你说:“吃!有什么不能吃的,你要是喜欢咱们以后顿顿烙饼擀面条吃。”

陈夫人一转身快步走到了陈秉南的书房里,她抹着眼泪对他说:“秉南你好好和我说说,念儿到底受了什么苦。”

“怎么了?”

“我刚才和她一起和面,心里寻思着好久没吃面了,烙几个小饼吃。”陈夫人顶着哭红的眼睛沙哑着向她的丈夫小声哭诉。

“你知道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这面这么好,她能吃吗?”

陈秉南愣愣的看着她,半晌眼眶里也有些微红。

他伸手拍了拍陈夫人,让她顺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安慰着。

“念儿之前是和小银他们在擂钵街里活着的,的确有些难。”

陈秉南理了理她汗湿的碎发说道:“不过现在好了,咱们把念儿他们接过来了。我还得拜托你教教念儿,她有好多事都不懂也不会做。”

陈夫人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陈秉南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细细的擦去妻子脸上的泪水。

“好了,哭一会儿就不难过了,念儿还在厨房吗?”

陈夫人拿过他手里的手帕按了按眼睛,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就快回去吧,别让她等着急了。”

陈秉南坐在书桌前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的爱人,轻声哄道。

“等晚上了我仔细和你解释,婉芝。”

荣樟教念儿学字的时候,被李爸李妈发现。

拿起扁担打念儿是荣樟趴在念儿身上护着她,不让念儿被打。

念儿被关进柴房里不给饭吃的时候,是荣樟拿嘴存着馒头带给念儿才没让念儿饿死。

你抱着一手荣樟的头一手拍着妹妹盼儿的背开心的说“荣樟是菩萨娘娘赐给我和盼儿的,是娘娘看我们可怜赐给我们的。”

念儿被人潮推动着,周围的姑娘们穿着一水儿的军装带着红色五角星的帽子,挥着红旗高喊着。

“中国人民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

她茫然的看着周围兴奋人们,一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念儿回过头看见一个圆脸梳着两个麻花辫同样穿着军装的姑娘笑盈盈的对自己说。

“同志,别害羞,大家一起喊。”

那姑娘用着自己嘹亮的嗓音高喊着:“中国人民万岁——”

念儿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向着她望向的方向远远眺望。

那灿烂的阳光下夺目的旗帜飞舞着,是民心所向。

她脸上突然滑下来两股清泪,心里生出了一万股勇气。

念儿伸手用力的抹下去学着那姑娘的样子,伸出握紧拳头的手臂哽咽的大声喊。

“中,中国人民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

民众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在天安门前,四万万的人民从此刻站起来了。

“姐……不要为我哭。”

荣樟吃力的抬起手臂抹去念儿脸上的泪水,他用力的喘息着贴到她的耳边说。

“要奋斗……要为中华民族而……而奋斗,要……要为……为自己站起来……奋斗……”

芥川第一次对自己产生厌恶,对于自己身为男人而厌恶,对于自己是一个男人而厌恶。

这雨下的格外的大,你强撑着伞出门。

伞把上的绳子勒的手腕通红,伞却还是被风刮跑了。

狂风夹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一阵一阵的疼。

顷刻间身上的衣服就全湿透了,风吹着你左右摇摆着,像是这个不属于你的时代浪潮正卷携着你向前奔涌。

你连忙脱下身上湿透的外套罩在他身上,芥川抬起头用着通红的眼眶望着你哽咽的呼唤“姐姐……”

你用力的闭了闭眼强行镇定下来,抹去脸上水和泪哑着声音告诉他:“龙之介,我们先活。”

肿胀的喉咙隐隐作痛,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我们先活,活了才有明天。”

“是啊,是啊。”

你抿着着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脸上一滴又一滴的泪滑了下去。

“我过的这么苦,病的那么重。”你坐在凳子上满身的颓然,喃喃道:“可我从来没有一天想死啊。”

“我要活,我可是要堂堂正正的活。”

“拥有这样身躯的我,又怎能肖想那样的生活。”

沙哑的近乎于沙砾摩擦的声音从芥川的口中缓缓吐出。

“死与活,对于在下没什么差别。”

十指相扣用力的向前奔跑着,相握的掌心被汗水濡湿,手掌传来另一个人剧烈的心跳和炽热的温度。

下一秒她们用力的迈进了夕阳璀璨绚烂的霞光中。

尖厉痛苦的哀嚎声回荡在空荡的可怖的屋子里,讨好丈夫而留的长发此时成了她的弱点,被狰狞的男人死死的攥在手里拉扯。

忍耐,忍耐,再忍耐一会儿就好了。再忍一会儿他就会成为好丈夫了。

死死咬着牙齿,直到口腔中蔓延出一股股腥锈的液体,恍惚中逸岛以为自己的牙齿被咬碎了,扎破皮肉露出汩汩的脓血。

她低垂着头扶着铺满蕾丝桌布的餐桌艰难的站起身,隔着凌乱的杂发凝望着这栋一瞬间变得陌生的房子,冷冷的月光顺着窗子照在她扭曲低垂的颈子上。

啪嗒。

碧绿的叶片上一滴清水缓缓滚落,恍惚中看到了那日菩萨心肠的樱井店长将这盆植物抱在怀里,递给她的样子。

舌尖轻碰下齿,嘴唇撅起又放下,露出夹杂着血迹的牙齿。

“滴水观音……”

陈秉南伸手摸了摸芥川的头发温和的笑着说道:“异能力真正的用途应当造福于社会,而并非是战争的工具。”

“知更鸟……”她佝偻着身子颤抖的捂住腹部喷涌出鲜血的伤口,不停的说,“老师,我做到了。”

泪滴混杂在血液中,是喜悦的泪水,是勇敢的泪水。

“我做到了,我有成为你说的那样好的人了。”

“我做到了……”

她想了想面对着那个小姑娘缓缓的伸出手,含着泪珠笑着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尊重的答谢了。谢谢你,救了我。”

“知更鸟…”你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低声呼唤。

【我在。】它如同往日般回应着你的呼唤。

“我……我们到了要说分别的时候了吗?”你迷茫的询问着,眼里闪烁着不舍得泪光。

【也许到了,但我更希望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再向对方说一声早安。】它的声音放的很低很低,却依旧那么有力。

“系统也会有希望吗?”你无力的笑了笑,泪珠从眼角落到发丝里。

【我的原型是一位英勇的战士,所以我也会像她一样有着期冀。】

你没有说话而是歪过头望向窗外一片碧蓝的晴空。

“你也会死掉吗……”细若蚊蝇的声音险些被风扇的声响淹没。

【系统是不会有常理意义上的死亡的,但是能量耗尽的时候也几乎于人类的死亡。】莫名显得温柔的声音缓缓道来。

【我的储存空间中有一句话,[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死亡是生理上的死亡,也就是他停止呼吸的那一刻。第二次是社会的死亡,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的死亡,是最后一个认识他的人将他遗忘的时候。],我想系统的死亡也是如此。我当失去能量陷入休眠,我的创造者逝去,那时候我也就已经死去。】

“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我会和以后的孩子们说,我的老师知更鸟的故事的。”你眨了眨眼用力的笑着说。

【谢谢你,念儿。】她低声笑着答应。

那名为厌恶的荆棘死死地缠绕在他消瘦的身躯上,勒紧他的灵魂的脖颈,尖锐的棘刺时刻提醒他,他姊妹痛苦的根源全都来源于供养作为黑手党的他。

那一刻生存的意义被轰的一声打碎,他颓然的跪在地上用力的揪扯着自己黑白的短发,崩溃的低吼声从唇齿间涌出,是他装作看不见姊妹的隐痛,是他使得那处隐痛腐烂发脓。

他是,一个无法自赎的罪人。

芥川微微颔首那股微妙的属于文字学家的气质与上位者截然相反的谦卑的态度笼罩着身躯,带着难以言述的自厌和忧郁说道:“我……在赎罪,也许有一日我的罪行会被她宽恕,但我永远不会宽恕自己。”

“这世界是丑陋的……我也是。”

柯南仰头冰冷凝重注视着樱井怜:“你知道什么?”

樱井怜依旧是低眉垂首眉眼含笑的样子温声回答:“那是个可怜的姑娘。”

敦少见的不笑的时候,他的脸上就会爬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忧郁。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着:“难道我生来就是命苦吗?难道是我自愿下贱吗?”

她仰起头眼里的泪止不住的流,“我究竟该怎样做才能成为一个人?我要怎样做才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求您教教我……”

悠长清脆的笛声从窗外飘进来,她依旧侧趴在床上一眨不眨的望着窗户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树叶。

笛声缭绕在此处寂寥的空间,嘈杂的人声逐渐远去,耳畔里只有清脆的笛音和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的沙沙声,时间在这一刻无休止的延长。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缓慢的渗出一滴泪,滴落在脸颊旁她与芥川还有陈秉南的合照。

“我是什么?”她惨淡一笑麻木的说着,“我是个物件,供人发泄的物件。”

“我……不配称之为人。”

“一个不值钱也算不得心爱的东西坏了你会伤心难过吗?”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泛着蓝色玻璃窗户,伸手细细抚摸着。

“在那,我就是那个东西。”

他的姐姐被关在无数扇门后,那些门单凭一个人是推不开的,要所有人一起推才能推开,无论是门里门外的人,

“我只是爱着她,仅此而已。”维托尔德想了想半蹲地看着银。

“我想她好,我想陪着她,我想她不再受苦。”

“难道我是生来就命贱吗,我是穷啊!是穷我才被爹娘卖到了窑子,谁生来愿意去当妓女,我不愿意啊……”

念儿趴在杏子的腿上崩溃的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多年的委屈倾诉的一干二净。

“小银妹妹,其实大人之间的情感有时候是很单纯直白的,就比方说……”维托尔德想了想半蹲下来对银说道,“我爱念儿,所以我希望她能幸福的过完她的一生,不受疾病贫困的折磨。她想做什么我就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她,实现她的念想。”

“如果她也爱我那是很好的事,但我更希望她去爱她自己。”

维托尔德看着被自己的一番话绕迷糊的小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有些话现在的你还不明白,等你再长大一点多读一些书之后就明白了。”

1939年六月,李荣樟正蹲在街上吃着难得的苹果,冯家军阀开着洋车载着第28房姨太太从街头经过,李荣樟身边的战友连忙叫他问那车里是不是她姐姐,可当李荣樟转头看过去只有一辆轰隆隆的洋车尾巴,他此生再也不吃苹果。

“念儿……”维托尔德垂着脑袋将额头抵在她的掌心低声说着,“我等了你39年终于等来了你,我想过我要带你去看看这个新世界。”

“去看这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求求你,活下来好不好?”

他哽咽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病床上人儿,豆大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念儿发冷的掌心,带来滚烫的热意。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轻声回答:“我……会用尽全力的去看这个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知更鸟……老师……”她揪着被子低声呜咽着。

“我在呢。”熟悉的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她眼神涣散的望着天花板的一点。

“为什么是我……我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为什么是我啊……”

她静静流着泪摇头“老师……我不想死。”

“我以前想过我要是不干了,那我除了胳膊和脚以外哪也不露。”她歪头正用手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脸上的神情变得落寞。

“谁的旗袍底下不穿衬裙裤子,也就是我们穿高开叉的旗袍底下什么也不穿的出去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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