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无语的看着虎杖悠仁迈着小短腿跑上跑下,翻找茶壶,拿出点心,全然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
就是可惜了,这又不是什么和谐友爱的家长促谈会,那种场景该出马的是由美,而禅院甚尔同意虎杖香织的邀请,自然也有他的目的。
他是为了从养育诅咒之王的虎杖香织口中,探知他们对于诅咒之王的看法。亦或者直接找诅咒之王面对面谈一谈也不是不可以。
宁肯翻进光想起来就犯恶心的禅院家翻找资料,又经过这几天抛弃了自由天天蹲在幼稚园里,禅院甚尔不断的在观察,试探,即使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都好的不像话,但他却始终保持着怀疑。
毕竟又不是什么少年漫,随便把信任托付出去的家伙,大多只能得到血淋淋的现实。
但禅院甚尔也不愿意在继续这样一味的拖延下去,因为这一次的狩猎场中,他不再是猎手,而是那个被盯紧了脖颈,终日惴惴不安的猎物。
被观察的人是虎杖宿傩,被不间断试探的是虎杖宿傩,但虎杖宿傩从未露出任何慌张的表情,她在屋内悠闲自在的嚼着巧克力,看着书本,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野外的禅院甚尔却时时刻刻都得紧盯着她,分析她的动向,辨别她的意图,日夜不休不计手段的收集其他的信息。
继续这样下去,会疯的。
诚然,这些事情似乎可以由禅院惠转学这种方式来解决,但诅咒之王真的会让他们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么?
又或者,她其实就等着他们离开?
禅院甚尔不能信任诅咒之王,铡刀就在头顶,他不想赌铡刀对他们没有兴趣。
但也不能不信任诅咒之王,谁知道这样的态度会不会惹恼她,咒术师不都这样为所欲为,尤其还是千年前那个不明缘由差点屠光御三家的诅咒之王。
禅院甚尔晃了晃脑袋,将脑袋中逐渐攀升的烦躁一甩而空,现在还没到那么糟糕的时候。
虎杖悠仁放下点心盘,摆好茶水,看看眼前有些不在状态的男子,随后爬上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下,在开诚布公还是委婉含蓄之中犹豫,毕竟最开始他没想到这些问题会被拿来询问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子。
在得知家长和诅咒之王都不在的时候,禅院甚尔是打算打道回府的。
就算虎杖悠仁虽然是诅咒之王的双生子,就算他极大可能是个不亚于自己的天与咒缚,就算这个崽子曾一度察觉到虎杖宿傩都没有发现的他的位置,也曾利用阳谋强行接触他的儿子,但这崽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一举一动中都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人是挺聪明,直觉也不错,但禅院甚尔不觉得能从这样天真的崽子口中问出除了“姐姐最棒”之外的回答来。
意外的是,虎杖悠仁率先开口了。
“你也认识我姐姐的另一个身份吗?”
就是这个问题让禅院甚尔停下了转头回去的想法,开始觉得和这个小崽子谈一谈,似乎也不算让他白跑一趟。
————
禅院甚尔最终选择了直言不讳,拜托,是这个小崽子先选择问的,他在这帮人家纠结什么。
“首先,你知道你姐姐另一个身份是什么吗?”
男人往沙发背上一靠,恢复慵懒的模样,只是那双略微森冷的翠绿眼眸仍然紧盯着虎杖悠仁。
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心大的虎杖悠仁也并未惧怕这狼一样的目光,他啃着小饼干看着禅院甚尔,使劲摇了摇脑袋。
“妈妈只和我说姐姐已经长大过一次,而且之前的身份超级超级厉害。”
他的眼睛亮亮的,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母亲给自己孩子编造的童话故事,亦或者那是一个疯子对自己孩子带上的超级滤镜。
禅院甚尔对这个稚嫩卡通的解释抽搐了一下嘴角以示敬意,刚要开口反驳就意识到自己得先从历史开始给这小鬼科普,没有前景提要,只会让疑问越来越多。
再度感受到这个家庭的教育非常有问题的禅院甚尔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从裤兜里拿出将自己吞成一条小球的丑宝,将它丢了出来。
丑宝落到茶几上弹了弹,很快蠕动着将自己的身体从肚子里吐出来,趴在点心旁边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禅院甚尔盯着虎杖悠仁,而虎杖悠仁的目光则完全被奇特的丑宝所吸引,正惊讶的张着小嘴,完全没有遮掩自己能看见的事情。
禅院甚尔收回目光,从丑宝口中抽出那沓资料来,丢给虎杖悠仁让他自己去看,也没有去想这叠复杂枯燥的资料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否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