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扶额:……
那歹人惊觉,猛然回首,紧紧用双手护住他的后脖颈,颤抖道:“大哥,这院里怎地阴风阵阵的,莫不是有鬼……”
远处一声低呵打断歹人的话音:“少胡说八道了!分明是有人出来了!”
循声望去,姜迎看见说话的歹人蹲在屋门口的水缸之内。
月黑风高,若不是姜迎服下了夜视百花饼,根本无从察觉。
“大哥,怎么办?”
黑暗之中又传来一道声音,低沉阴狠,与前两道声音大不相同。
闻声,姜迎一惊:院内竟还藏着人!
定睛一看,姜迎才看见那趴着苗圃里的人。
那人脸上摸满黑泥,穿着一身夜行衣,趴在苗圃里,极难瞧出异样。
仔仔细细地环顾四周,姜迎有发现屋顶之上还趴着三个歹人。
细思恐极,在这寒风凛冽的冬夜里姜迎内衫后心已濡湿一片,掌心也皆是汗珠。
姜迎知晓:这几人断不是临时起意的泛泛之辈,而是蓄谋已久的惯犯!
黑夜里,惊恐中,一双温暖的手摸索着,胡乱握住了姜迎的尾指。
熟悉的触感,姜迎知晓这是王行的手。
还未等姜迎反应过来,掌心便多了两个字“别怕”。
黑暗中,姜迎抬眸定定地望向王行,他神色认真,轻轻抓着姜迎的手掌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形。
有我。
掌心的两个字在灼烧,烫得姜迎瑟缩了一下,她猛地蜷起手掌。
左手紧攥,右手在王行掌上写下“屋顶三人,水缸一人,苗圃一人,你左前方一人”。
“呱呱……”
“呱呱……呱……”
在姜迎写字时,院内骤然蛙声阵阵。
抬眸看着努力学习青蛙叫的六人,姜迎扶额:青蛙冬眠啊,大哥们。
姜迎知晓这是六人的暗号,她抬眸紧盯六人的动作,结合着蛙声频率分析。
“呱呱……呱……呱……”
刹那间,灵光一闪,姜迎立即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报数!
环顾四周,姜迎立即踮脚大跨步至一未报数的歹人身后,咬牙闭眼,用尽全身力气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对着歹人的后脖颈就是一手刀。
一声闷哼,人应声倒地,姜迎急忙拖住歹人。
吃了力大无穷百花饼的姜迎直接单手揪住歹人后衣领,微微一用力就将人单手举起轻轻放置在院子的最角落。
许久都未有动静,姜迎意识到该轮到自己报数了,故意捏粗嗓音:“呱呱……呱……呱……呱……”
“呱呱呱……呱……呱……呱……呱……”
得到回应后的姜迎心中稍安,这证明猜想没错。
可第六声呱却迟迟未曾响起,姜迎眉头微蹙,环顾四周。
却见王行不知何时竟钳制住他左前方的歹人,用衣料棉布塞住了歹人的嘴,生生截断这第六人的报数。
微微思量,姜迎便知王行意欲何为,立即后撤步将擀面杖塞回王行手中。
第六声迟迟未出,姜迎眼瞧见诸位歹人神色各异,但却丝毫未见慌乱。
其余匪徒皆按兵不动,而屋顶上的三个匪徒悄默声下来两人。
见这群名匪徒临危不乱配合得当,姜迎知晓他们定是训练有素,不是寻常小贼,可不能轻瞧了去。
只见两匪徒动作干净利落,无声无息,宛若两枚枯叶落入院内一般,迅速向王行的左前方摸索。
而王行耳尖微动,似乎捕捉到面前空气异样的流动,王行直接将那堵着嘴说不了话的歹人往自己面前一推,右手持着擀面杖冲着面前左戳右劈。
对面两位歹人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辈,听到破空之声,立刻左右闪躲。
不过月黑风高,两位匪徒深陷暗夜之中只能盲目躲避。
左边一个匪徒运气不错,正巧避开王行的攻势,右边一个匪徒则运气差些,一头撞在擀面杖之上,头破血流。
目睹全程的姜迎:叮,你的外卖已送达。
对面的匪徒也是狠人,姜迎明明瞧着他头上伤口极深,森然见骨,可那匪徒竟然一声未吭,只是原本就漠然的眼神更加阴狠毒辣,宛若伺机而动的毒蛇。
思量间,寒光一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寂寂黑夜中,锐利之物破开皮肉的声响清晰可闻,听得姜迎头皮发麻。
心尖一颤,心底燃起莫名的慌乱,姜迎下意识望向王行的方向,眼睫在寒风中轻颤。
那血光,那痛呼皆不是来自王行,而是被王行推至身前的匪徒。
可姜迎心里的惊惧并未减少分毫,明明是早就料想到的借刀杀人,可当她真真切切看到一条人命在眼前陨落,并未感到任何舒心与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