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渣呢?”
江敏道:“小姐的药都是我亲自经手,从不让旁人触碰。”
话虽这般说,江敏还是让人去把药渣拿过来,思佳检查一番后也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屋内的人都很耐心的等着思佳下结论,太医也没办法治,所以思佳便成了最后的希望。
沈榭看着沈桑宁惨白到毫无生气的脸,有些懊悔当初知道吴怀舟有外室的时候一时心软,答应了沈桑宁让她留在忠勇侯府中。
王太医见思佳一动不动的坐着,出声打破了这静谧的气氛,“思佳大夫,世子夫人这病,你可能治?”
思佳沉重的吐了一口气,看着沈榭道:“能治是能治,但这要看昭国公愿不愿意让我治了。”
沈榭听到这话时眼中燃起了一丝希冀,“怎么说?”
思佳道:“我是毒医,治病的法子同寻常大夫不一样,有些剑走偏锋,不为常人所理解。”
沈榭此刻哪里还管的上什么法子,他只希望沈桑宁能够活下来,“你直说便是。”
“我给她种蛊,护住心脉,以人血饲养,蛊若能活,小姐便能活。”思佳停顿片刻才又道,“等小姐身体养好之后,我自会给她解蛊。”
两位太医闻言神色一怔,他们之前只是在古书上看见过以蛊治病的事例,但并未在现实中见过,且不说蛊虫不是所有人都能养的出来,单就以蛊治病这种做法很多人都不能够接受。
每只蛊虫都有一只母蛊,操控母蛊就能控制蛊虫。
因此蛊一旦种下,此人必会为种蛊之人所挟制。
所以方才思佳才会说要看沈榭让不让她治。
沈榭听完后都没有一丝犹豫,答应的十分爽快,“那就有劳大夫了。”
思佳显然有些吃惊,问:“昭国公就这样答应了,不怕我别有用心,利用沈小姐来威胁你?”
沈榭笑了一下,从容道:“我既然敢应下,就有承担这个后果的能力,若是大夫能把我姐姐治好,酬金你随便提。”
“若是治不好呢?”
“天命所为,我亦会付你一笔酬金,”沈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语气如常,可偏偏带了几分让人无法忽视的威胁,“人力所为,那就请思佳大夫仔细衡量衡量,能否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的走出黎安了。”
“……”
思佳虽有些无言,但也突然觉着,这位昭国公好像也不似姐姐口中说的那般无耻与蛮横。
看来姐姐果然心里还是埋怨着他的。
两位太医原本是想看看思佳的医术,看是否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得知她用的是蛊术后也就没有了想在看下去的心思。
倒不是说他们看不上以蛊治病的法子,只不过完全不一样的两种路数,看了不但没用,日后可能还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思佳写了个药方,让江敏下去熬好端上来,药只装了半碗,沈榭从袖中拿出匕首,撩起袖子就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血顺着伤口滴落药碗中,直至思佳说可以了才停下。
思佳从药箱里拿出药瓶,打开后放在沈桑宁的鼻下,一只漆黑的小虫顺着她的鼻孔爬了进去,而后她又让江敏把沈桑宁扶起来,将一整碗混杂着人血的药喂她喝下去。
最后思佳又写了三张方子,让江敏每隔一个时辰煎一副,只有熬过今晚,沈桑宁才可脱离危险。
沈榭想起方才思佳查药方一事,心下也觉得不太正常。
沈桑宁在习武方面虽然没什么天赋,但也有所涉猎,身体底子一向不错,怎可能会病成这样。
而思佳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若是以往,她也不愿意多管这个闲事,可那日她瞧着木清辞似乎很在乎沈桑宁,还主动开口叫她来给沈桑宁诊治。
思及此,思佳又问了在一旁候着的江敏,“平日小姐的膳食是些什么?”
江敏此刻一颗心也还没有落下来,但听到思佳的问话,她还是认真答了。
膳食也是一些温补的食物。
思佳几乎是里里外外的把沈桑宁的房间全都检查了个遍,香炉,被褥,茶具,首饰,胭脂,口脂,什么都没有落下。
奇怪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沈榭脸色也十分凝重,主动问:“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思佳摇头,“没有。”
就在此时,旁边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和嬷嬷低声的安抚。
沈榭抬了抬眼,对江敏道:“江姐,我在这守着,你去看看晓玥。”
江敏应下,“哎,好。”
江敏过去了哄了好半晌哭声都未停歇,最后她只好把吴晓玥带了过来。
吴晓玥一看到沈榭,就挣开江敏的手朝他跑过来,边哭边喊,“阿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