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秋因一拍脑袋,“哎呀,公主你快起来,皇上叫你过去。”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刚才冯公公派人来通知她,她差点给忘了。
“公主你这身上怎么还有酒味,我让人准备沐浴。”
沈意芜被秋因一把从床上薅起来,然后沐浴,穿戴。她都还没从昨天醉酒中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穿戴好走在去见皇上的路上了。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冯公公,他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沈意芜一见他颔首示意,“劳烦公公带路了。”
她在凉亭里见到了皇上,“儿臣参见父皇。”
“快起来,坐父皇旁边。”
一顿饭吃的沈意芜胆战心惊,她可从来没有和皇上单独吃过饭,而且她总感觉这位皇上邀她一起吃饭是有什么事,可是都快吃完了他还是在说些关心她的话。
“雾华,你这身体怎么样了?”皇上关心地目光看着她。
“没事了,多谢父皇关心。”
沈意芜敷衍着回道,她只想赶紧脱身,她不适合和这种位高权重的人说话,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从前都不会这样和父皇说话的,你真的没事吗?”
沈意芜眼皮猛跳,她刚才一直都是对他恭恭敬敬的,好像全然忘了她是以为嚣张跋扈的公主,一位公主嚣张跋扈肯定是被人宠出来的。
她立马回过神来,筷子往桌上随手一放,“父皇,我听说新进贡了一批新鲜玩意,你都送给了后宫的娘娘们,都不想着我。”
“父皇也知道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我听宫女们说我嚣张跋扈,我就想忍忍自己的脾气,可是没想到父皇还不习惯了。”一番话亦真亦假。
“哈哈哈哈,这才像我的雾华。那些进贡来的玩意算什么,父皇最近新得了一个新鲜玩意,你保证喜欢,等会就让冯堂给你送过去。”冯堂也就是冯公公。
沈意芜想难道真的只是来吃饭聊天的。
但没想到话题转的那么快,“听说你最近和那个畜生走的很近?”
畜生?哪个畜生?
很快她反应了过来,这个皇上口中的畜生是沈恙。她眼底藏着一抹不可置信,也更加能体会到沈恙在这宫中的不容易。
她也能明显感觉到皇上提起沈恙眉眼间的不悦。
“前段时间你为了他将宫中的人都换了一遍,还有你这嘴角的伤口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沈意芜一惊,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回答。突然条件反射地抬手想挡住伤口,反应过来看都看到了有什么用啊。她自己都不记得这伤口怎么来的了,他一开口就是和沈恙有关,就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和沈恙有关。
“父皇,我换人是因为那些人阳奉阴违,拿我当傻子,沈恙只不过是我惩治他们的一个借口而已。我这嘴角是我昨天不小心磕的,和他没关系。”想起沈恙的眼睛,她想撇清他和这些事情的关系。
“你还挺袒护他啊。”沈意芜没想到她的话还是让皇上意识到了。
“父皇,我这个人不屑于撒谎,是什么样就什么样。”
“好,但他留在你那始终不像话,我已经让人把他带走了,省得连带着你也跟着一身晦气。从斗兽场开始你就开始受伤,我想你肯定心中不痛快,想着留着他出出气也好,现在看来你也好了没什么必要了。”
沈意芜闻言就想拔腿离开,但硬生生忍下了。她来了这么久沈恙肯定已经被带走了,现在去有什么用呢。
皇上的目光在打量着她,她自以为掩饰地很好,其实根本没用。
“你对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沈意芜知道掩饰没有用了,“父皇,自从我失忆以来我听到了我从前的所作所为,我总感觉不太好,所以对他就有些不一样了。”
“父皇,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怎么总想管着我,我又不是你那些大臣们,什么都想管着我。”沈意芜故意生气道,可她说出口就是等着被审判,皇上不知会不会吃她这一套。
直说不行,说慌也不太行,一下就被看穿了,那就把这一滩水搅浑。
皇上看她一副生气的模样,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好了,好了,父皇这还不是担心你被那畜生带坏了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但他不能在你那待了,像什么话。”
“父皇,我知道的。”
冯公公突然道,“皇上,李尚书来了。”
沈意芜暗道机会来了,“父皇,我先离开了。”
他点了点头。
她走后,皇上问冯堂,“你觉得雾华是不是变了很多?”
“公主没了记忆肯定有不同的,等以后记忆恢复了就好了。”
沈意芜一回去就连忙拉住正准备出门的宫女问道,“五皇子被带走去哪了?”
那宫女看着气喘吁吁地公主,神情焦急地模样立马指着一个方向,“奴婢看到五皇子他们朝那个方向去了。”
刚说完,那宫女就见沈意芜撒腿就跑。
沈意芜本来也想让沈恙离开云台宫的,可是不应该这样被带走。她连声招呼都还没和他打呢,这样被带走就好像是被她扫地出门。
昨天才给他过生日,今天就扫地出门,她苦心经营的全毁了。
突然被人带走还不知道带哪去了。
她一路都随手拉住一个人就问,"看到五皇子被带去哪了吗?"
沿着宫人们指的方向她才赶到沈恙现在住的地方,旁边杂草丛生,大门紧闭,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着挂在上方的牌匾,尽管上面灰尘密布,歪七扭八的挂在上方,她也能依稀看出是竹屋两个字,旁边是竹林,名字倒是挺适合的。
但那牌匾好像下一秒刮起一阵风就能吹下来一样,这里听那些宫人说这里是曾经临时开辟出来关押得了瘟疫的人,那些人都死了,只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荒废了。
门上也布满灰尘,但有一块却是没有的,那里印着一块脚印,很明显刚才有人踹门而入。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太监们,她推门而入激起一阵灰尘,她抬手用衣袖捂着口鼻。
入目的是满地狼藉,院中有一棵桃树,上面缠着蜘蛛网,叶子也没剩几片,地上和外面一样杂草丛生,她提着衣裙在杂草中走过,大喊着,“哥哥,哥哥。”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找他就是在找他的路上,她找了个遍,里面没有人,只有随手丢弃在地上的衣服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