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活着对不对,她为什么还不死?”
当时她实在是被吓到了,便把人关了起来,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沈意芜看到秋因向自己走来,那裸露在外的手上还有着灼伤,虽然已经上过药,可看着依旧让人触目惊人。
那沈恙背上的伤肯定比这严重多了。
她把白玉膏放在了桌上。
秋因看着桌上的东西笑得讽刺,拿着公主的东西借花献佛,真恶心。
“东西我就收下了,毕竟是公主的东西。”
沈意芜也知道多说无益,向她走近。
感觉到耳边有一股热意袭来,秋因也未躲避,她反正也不想活了,公主没了,她活着也没意思。
皇后娘娘没了,她娘也没了,她和公主相依为命,公主也没了,活着干什么,看这个占了公主身体的人和公主的仇人相亲相爱吗。
她才没那么贱。
尽管那天除夕让人记忆深刻,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仇恨,忘记了公主,那个时候她们都是平等的。
可当她一人时她就会想起公主,那个和她相依为命的人。
她以为沈意芜是来杀她的,直接闭上了眼睛。
耳边突然传来几声低语,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向沈意芜,眼里好像在说你在骗我吧。
却见沈意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没骗你,因为我也不确定,所以你还要死吗。”
秋因瞪大了瞳孔,看着沈意芜的表情,想分辨出她此时是否是在撒谎。
结果是她没说谎。
“你不希望我死吗。”这不是在询问。
“我们其实也相处了很久,其实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但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才死的。”
她心中会愧疚,这一次攻略游戏,让她欠了好多人。
“好,我答应你。”刚才还有疯魔迹象的人此时也安静平复了下来。
她让阿醉偷偷将人送出了宫,阿醉并不理解,但也并没有问。
她亲自将秋因送出了宫,秋因换了衣服,一路人两人无言,谁也没开口。直到快到了宫门口,一群出宫采办的人经过。
秋因也向那边走去,计划就是混在采办人群中出去。
就在此时,阿醉还是忍不住了,拉住了她,低声道,“秋因姐姐,到底为什么啊。”
她依稀还记得是秋因一直带着她熟悉云台宫中的各种事务,让她一步步成长,不余遗力地教她,让她成为为如今的模样。
可如今为何会这样呢。
她那天醒来后就发现整个云台宫的人都睡死了过去,散发着一股阴谋的味道,结合现在发生的事情,她也猜到了。
只是不理解。
秋因回头看向她,嘴角带着笑意,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就大步离开。
好像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对这里没有一丝留恋。
沈意芜嘱咐阿醉,“如果其他人问起秋因,只说她是想出宫了。”
枯树的枝丫渐渐长出新芽,逐渐变得枝繁叶茂,海棠花开满枝丫,院中散发着花香。
沈意芜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一旁的沈恙,“父皇已经将那晚的禁卫军都处置了。”
将橘子掰下一瓣塞进嘴里的沈恙看着不远处的海棠花,“他还是没有处置钟月宫。”
这棵海棠过了几年才开花,她们都差点以为它永远都开不了花了呢。
被橘子酸的表情扭曲的沈意芜将橘子吐了出来。
“都说了那个酸,还非要试试。”沈恙又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吃着,压着口腔中泛滥着的苦味。
每天三碗药,整个人都散发着药味。
那晚沈意芜听到阿醉说了,根本没人过来救火,去找人的陈林莫名其妙地晕倒在地,听陈林说是被人在背后打晕的。
可到底是谁打晕的谁也不知道。
沈意芜用脚都知道是谁干的,在宫中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让她死,除了钟月宫没有想不到其他人。
更何况掌管禁卫军的人还是柳家的人。
沈恙想起那晚的大火好像还心有余悸,看着一旁低头剥橘子的人看了许久,如果那晚他没及时赶到,那她就会和那处废墟一样烧成灰。
等着吧,快了。
他询问过那场大火的原因,沈意芜只说是不小心打翻了烛火,可他从阿醉那得知的却不是这样。
阿醉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那句“你为什么是活着”就说明了所有问题,但沈意芜却选择将人送了出去。
他派人去找了秋因,找了很久,但还是找到了。
得到的答案和他预料到的一模一样。
秋因希望那个嚣张跋扈的沈意芜回来,可沈恙觉得现在的沈意芜很好,他很喜欢。
秋因回到了母亲的老家,翻修了家中,就迎来了不速之客,为了保命几乎全说了,但她隐瞒了最后沈意芜和她说得话。
这种事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幸好的是那个不速之客信守了承诺,没有杀她。
沈恙醒来后就被送回了竹屋,皇上生怕他污染了宣和殿。
宣和殿离竹屋比云台宫近,沈意芜还挺喜欢宣和殿的,虽然总体上比不上云台宫。
自从大火之后,宣和殿人来如织,说着一样的话,就好像一个模子刻着的NPC,就好像她刚成为沈意芜的时候。
后来直接用静养把人全都挡了。
而宫中流言也渐渐传出流言,沈恙晦气的名声越来越大。
“看吧,那雾华公主和那个怪物走得很近,现在差点把命丢了,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
“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人家生怕和他沾上关系,可她还巴巴地贴上去。”
“对啊,今天我还看见她又去找了那个怪物。”
……
几名宫人在一旁躲躲懒,顺便说说话,可是却没想到在高处的亭子里有人将她们的话听了个正着。
待几名宫人离开后。
一名女子看着对面的人开口道,“ 我那个妹妹总是护着那个怪物,怎么说都没用。”
“所以你以后还是离那个怪物远点吧,要是被他沾上了恐怕也会有麻烦的。”
男子微胖,吃着糕点看着眼前的女子,“本世子怕什么,那个怪物我小时候就整的他哭爹喊娘,现在更不怕他。”
“而且不是说这次他也差点死掉了吗,你们啊就是胆子小,我父亲的剑下不知死了多少人,我才不怕这种怪物呢。”
沈初容看着眼前吃得嘴角都是碎屑的男子笑了,都是一帮蠢货,动动嘴就有人帮她除掉眼中钉。
他针对沈恙,那沈意芜肯定也会插手,那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