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是听到刘贤的声音才赶过去的,到底是谁推得他也不知道,但他感觉和沈恙脱不了关系。
“父皇,儿臣去的时候世子就躺在地上了,到底谁是凶手我实在是不知道,但五弟和世子之前就有矛盾,这个我是知道的。”
“雾华和世子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接触,儿臣想……”
他什么意思在场之人都听懂了,虽然他没看到,但和刘贤有矛盾的是沈恙,和沈意芜见都没见过几次,怎么会有矛盾,去害他呢。
“也许她是没有矛盾,但也不排除她失手推了贤儿。”镇南侯怎会看不出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父皇,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让他们两个出去吧。”
皇上看着自己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女儿,他和沈宇尽力在为他开脱,可她偏要上赶着认罪,蠢到家了。
沈意芜感觉到自己身上有着浓烈的视线,她不敢看过去。
在沈意芜开口的那刻,沈恙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他想开口,沈意芜暗地里抓住他的衣袖,暗示不要开口。
镇南侯认定了沈意芜是凶手,他们都是在包庇,视线落在沈意芜身上,唯一的突破口在她身上。
感觉到镇南侯落在沈意芜身上的视线,他知道今天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一力承担,他跪着上前了两步,“父皇,雾华此举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我而已,不管如何惩罚我都毫无怨言。”
他喊着父皇,却没有自称儿臣。
“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不需要其他人为我顶罪。”
看着沈恙回头看向她带着担忧,怒意的目光,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而是怒斥,“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随后她直直地看向坐在皇位上的人,直视他的眼睛,目光坚定,“父皇,儿臣甘愿受罚。”
镇南侯见状施压道,“皇上,请还微臣一个公道,还侯府一个公道。”
沈宇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皇上看着下方各执一词的三人,一时左右为难。
沈意芜知道此时如果选沈恙会得罪镇南侯,选她就不会。
沈恙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心中压了一块大石头,殿中所有目光都看向了皇位上的那个人。沈意芜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会那么狠心吗。
为了权势选择抛弃女儿。
皇上的目光看向沈意芜,停留了一瞬又看向了沈恙。
当发现一道威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沈恙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那道目光就落回了沈意芜身上。
沈意芜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目光坚定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她就看到上方的人开口,“沈意芜肆意妄为,嚣张跋扈,致镇南侯世子伤重,杖三十。”
沈恙以为他对沈意芜和对他是不一样的,可如今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就连沈宇也感觉到,原来他们这些人在权势面前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而沈意芜此时与他们不同,她只知道只要罪名在她身上,那沈恙就不会有事了。
几人都知道杖三十相当于要了沈意芜半条命。
镇南侯还是觉得轻了,“皇上,三十是不是罚的轻了点。”
闻言皇上看着他道,“那依爱卿的意思应该罚多少?”
虽然是问话,但隐隐夹杂些雷霆之怒,人不能太得寸进尺。
但很明显镇南侯不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他只知道自己儿子不能繁衍后代,他刘家断子绝孙了。
“杖五十。”
话音刚落,皇上还没开口,就听沈意芜道,“好,五十就五十,儿臣觉得是该罚重一点。”
众人没想到沈意芜就这么应下了,就连镇南侯都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疯了吗?”沈恙一把拽住她质问道。
“这和你没关系。”一把将他的手拽开,好像和他并不熟的模样。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让不相干的人出去。”她丝毫没有慌张的感觉。
冯公公看了一眼皇上,然后摆了摆手,随后沈宇走得从容。
而沈恙没走,眼里情绪凝结成冰,冷然道,“那刘贤蔑视皇室是什么罪名?”
“你什么意思?”镇南侯隐隐感觉到不好,他是知道自己儿子大概是什么德行的。
“什么意思?你府里那两个人没和你说吗?要我在这里重复一遍你儿子的话吗?”
见沈恙言之凿凿,皇上看了一眼镇南侯问道。
“说了什么?”
就连沈意芜都感到好奇,她当时不在并没有听到刘贤说的大逆不道的话。
本来想让看不上沈恙的皇上也对他多看了几眼。
“镇南侯还是把你府里的那两人带上来,不然怎么证实我说得话是否真假。”
“还有宣和殿在场的宫人也带上来,这才算公平。”沈意芜接着道。
两人一唱一和,镇南侯也不好再说什么,但看向跪着的两人眼神越发狠厉,在战场上沾染的杀伐之气在大殿上逐渐蔓延。
沈意芜感觉到他的目光,有时候就是得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
她是公主,肯定会脱层皮,但肯定不会死,她要是被打死了,皇室的面子往哪放,世子废了,公主要是死了,那无错方也变成了有错方。
而皇上也握有了镇南侯的把柄,什么时候发难全看心情。
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有时候使臣只是一个借口。
不久几人便都来到大殿,宫人哪里看过这种大场面,低着头根本不敢乱看,而刘贤的随从也一样,反而还颤抖地厉害。
“世子在宣和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们还记得吗?”沈恙看向刘贤的随从,两人对视了一眼,立马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
好像怎么说都不对,不是得罪皇上就是得罪自己主子。来的路上,他们也大概猜到了如今的局面。
可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适合的回答。
“皇上面前还不说实话吗?”冯公公呵斥道。
两人偷偷看了一眼镇南侯,就发现他脸色发青,正看着他们,他们作为家奴自然知道他的手段。可皇上他们也不敢得罪啊。
只好支支吾吾道,“世子当时说了很多,奴才不知道是哪一句让五皇子认为大逆不道。”
“好,你们不记得,那来问问她们。”他看向宣和殿的两人,两名宫女此时正瑟瑟发抖。
“你们记得世子说了什么话吗?”
沈意芜见状安慰道,“不用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可两人越来越颤抖,一人微微抬头唇瓣蠕动,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手紧紧捏住衣角根本不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