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濯尘点点头,收了笑意,神情认真道:“谢夫人可不是寻常女子,京中有好几处赚钱的铺子都是她的,只是不知赚的银钱都拿去做什么了......”他看向谢之翎,问,“你知晓此事吗?”
谢之翎自然是知晓的,不仅如此,他还知晓玉问泉赚的银钱都拿去做什么了——全拿去养眼线了。
但他却摇摇头,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玉问泉要谋之事凶险万分,少一个人知晓便少一分危险。
黎濯尘并不疑心,而是继续道:“上次你同我说要赚钱,我便想着,京城商铺竞争激烈,且各个都有独门手艺,此时要入行定是已经晚了,不过我们可以将手头余钱投入小铺子,让他们扩张店面、打响名声,往后赚的银钱中都有我们的分红......”
“听着甚好。”谢之翎道。
黎濯尘点头道:“对吧!于是我这几日都四处寻访合适商铺......”说着他话锋一转,“但昨日忽然收到了谢夫人的密信,信中说了几处她在城的铺子,让我不必忧心谢府近况,至于你说的赚钱,她也让我别将你拉入商贾之列......”
谢之翎闻言,张嘴想说话,却被黎濯尘打断道:“谢夫人自然不是瞧不起商贾,毕竟当初玉夫人也是商贾出身,她只是觉得商贾之间的门道太多、心思太深,怕你一旦卷入便似羊羔般,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啃噬,毕竟你心思纯正,无论在官场还是商道,都不是肯使招数的,你那些弯弯绕绕全放战场上了......”
黎濯尘笑道:“这可是谢夫人的原话。”
谢之翎抿了抿唇,玉问泉说得不错,想到这儿,他心里又返出一丝丝甜味来——原来她这么懂我的吗......
“诶?这就走了?”黎濯尘道。
“嗯,夫人该沐浴完了,我得回去给她暖床。”谢之翎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濯尘坐在床上噘着嘴喃喃:“不就是有夫人吗,待我找到了心上人,我也给她暖床!”说着,他钻进被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好冷啊......
烛火熄了,万籁俱寂,黎濯尘却越躺越清醒——已过了他平日里睡觉的时辰,他睡不着了。
“谢之翎,你还我好眠!”
“阿嚏!”谢之翎刚走到门外就打了个喷嚏。
玉问泉闻声开门,将人迎进屋里:“冷吗?”
谢之翎摇摇头:“不冷。”说着,他揉了揉鼻子,不知方才为何忽然鼻子发痒打喷嚏。
“给你备了热水,去沐浴吧。”玉问泉道,只字不提先前的“告白”。
她这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叫谢之翎都怀疑,自己走前听到的告白是否是幻想了......
他犹疑地转进屏风去沐浴,床边的玉问泉才松了口气。
一时冲动将心意说了,眼下该怎么做呢?
先圆房?还是含糊带过,等日后将万青岩拉下台后再详谈?
屏风后清亮的水声从玉问泉心间划过,她觉得头有点晕,恍惚间想起先前看见的谢之翎的胸肌与腹肌,还有胯边的两条肌肉线条......
越想心越躁,胸口似是有一团火烧着,她抬手按了按衣裳中的小葫芦,试图冷静下来,殊不知自己的脸颊已快红透了。
谢之翎这澡泡了许久,久到玉问泉忍不住起身踱步。
“谢之翎?”她喊了一声。
“马......马上就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
玉问泉努力收起心中的旖旎,走近屏风担心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见玉问泉的身影靠近,谢之翎忙套上衣裳,里里外外层层叠叠。
待看见谢之翎转出屏风时,玉问泉愣住了:“你......很冷吗?穿这么多?”
“啊......许是方才出去吹了风,我有些着凉了......”谢之翎裹紧了衣裳道,站姿不似从前挺拔,反而有些弯腰弓背。
“哪里难受?”玉问泉道。
谢之翎顿了一瞬,而后指了指脑袋道:“头晕,还冷......”
“那你快去床上歇着吧。”
“不、不了,我今夜去别处睡吧,再把风寒过给你就不好了......”说着,谢之翎转身就要走。
玉问泉上前一把拽住他,谢之翎不敢挣脱,只好僵在原地,却不敢回头与玉问泉对视。
“转过来。”玉问泉本就有些躁意,眼下见谢之翎支支吾吾有所隐瞒的模样,她便有些情绪不佳,不仅脸色冷了下来,连带着语气也冷了下来。
谢之翎闭了闭眼,认命地转过身来,只是背还弓着,看起来十分不自然。
“你......”玉问泉蹙眉想问,却在目光下移的一瞬间失了声音。
谢之翎抓起衣摆试图遮掩,但身下那样显眼的异状无论如何也是糊弄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