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既不会弄坏绳子,亦不会伤害到白玉。
我挑眉,点头:“要不,你试试?”
玄景点头信步上前,横起短刀比在眼前,利落对着那根竖起的木头就是一砍。
刀光凌厉,直接砍断木头,就在络腮胡将要坠落下来时。
我勾勾手指,一道黑色波光飞过去接住半空的络腮胡,又转而飞到我二人跟前。
来不及欣喜,我转了转手腕,波光迅速扩大将我三人同时撑起来,一闪而过一道白光,下一刻便到了客栈。
……
当夜的事情很快惊动波若门和国师府。
两派互相抱怨指责,另一边我给络腮胡去掉了木头,但是那束妖绳却无论如何也去不掉。
我看着玄景提出要拿自己的血去救络腮胡,当即就怒了。
当夜气哄哄离开客栈,转头憋了一肚子火气又不知道朝何处发!
我在热闹的集市上左右晃荡,走着走着就到了国师府门口。看着那装饰华丽金边牌匾,抬脚就给它踹倒在地,咔嚓两声牌匾掉在地上成了两半。做完这些,我觉得还不解气,于是想要抓两个国师府弟子出出气。我隐身而去,毁掉了他炼丹房的炼丹炉,偷吃了不少丹药补品,还顺带偷走了澡堂子女弟子的衣服转而丢到了男弟子的房间。
我喝的酩酊大醉躺在主殿房顶上,不出意料,女弟子那端传来几声娇呼,“我的衣服去哪儿了?”
“我的也不见了!快去找找,看是被哪个登徒子给拿走了!”
我施法又勾起一件花肚兜,直接朝着男弟子厢房去,其中一个眼尖的女弟子顿时勃然大怒,直接抄起手边长剑,怒指男弟子厢房方向,咬牙切齿道:“原是男弟子干的好事!姐妹们我们去会一会这登徒子,今夜定要将他碎尸万断!”
一众女弟子面色愤懑,纷纷抽出长剑怒指男弟子厢房,一群人鱼贯而出朝着那方跑去。
我笑盈盈喝着药酒,侧眸看着男弟子被女弟子打得鼻青脸肿,笑得胸腔震颤前仰后合。
只不过…也许是我这笑声太过引人注目。
下一刻,便有人抬头四处张望,眼尖看到我,女弟子惊呼:“主殿上有外人!”
一声,四下扭打成一团的弟子戛然而止!
这时,不知道是谁察觉到了我的身份,低喝一句:“是妖怪!”
我蹙眉,又觉得肚子实在是撑得,手腕一松,白色瓷瓶掉落摔在瓦片上,咕噜咕噜滚下去,咔嚓一声掉在地上!乌黑色的药水很快肆意出味道。一名弟子上前,用手指抹了一点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顿时愠怒道,“这是国师大人的药酒,你这毛头小贼竟敢偷盗国师的酒,真是胆大包天!”
这下,众人倒是心齐,纷纷将敌意和怒火对上我。
他们个个手执长剑,眸光凌冽隐约带着杀意,接二连三就要翻身跃起,提剑砍我。
我打了个响指,面前汇聚其一道无形的火光屏障,抵挡住那接二连三的攻击。当屏障力量和剑尖击打在一起时,发出一阵撞击波,波光凌冽锐利向四周飞溅,硬生生将殿上的瓦片弄得咔嚓作响。
我懒得同他们缠斗,于是打了个响指,黑色琉璃火自指尖飞出横冲直撞朝着脚下而去,很快殿顶燃起熊熊烈火。我在一片火光中离开,耳后前赴后继的是那些国师府弟子的惊呼。
我顿时觉得,在玄景那里受的气全都得到了舒缓。
等我回了客栈。
迎面就看到神情木讷的玄景,他在我门外踱步,看着是有什么急事。
我晃荡荡走过去,就见他发红的眼眶,“绮罗,白玉他出事了。”
见他这般表情,我脑袋也清醒不少。
等玄景带我去了厢房,就看到白玉已经没气了,他的嘴角还有鲜红的血渍,我闻得出来那是玄景的血。
看来,这个呆子还真的肯用自己的血去试图救活白玉。
我当时阻止他,是因为我知道,他的血虽能起死回生,但也需要异象加持,比如月圆夜。
当时白玉之所以能够复活,这两个是缺一不可的。
白玉的心肺早已受损,而且妖丹不复存在,却不知是靠着何种信念活了下来。
我看着他手边紧捏的一纸文书,血渍浸润整张纸,我拿过来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会试第一。
我惊讶,同时也猜测白玉定是看了文书后才放下心中执念,咽气的。
玄景说,“当时,他非要看文书,我便去贡院揭下榜单,可没想到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就闭上眼睛了,过了会儿他就说自己累了想要歇息,我只以为他是真的累了便离开了。可是等我后半夜给他送药时,他却已经咽气了。一句话也没有给我留下,就这样走了。”
我走过来,将文书递给他,“其实,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你的血确实有起死回生之效,但今日不是月圆,就算是喂了血也无甚用处。”
玄景尤感自责:“原来是这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他,若是那日放榜我陪他一起去就好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时,玄景肩上覆上来一个手掌,我看到了,此刻身为魂魄之体的络腮胡正一脸伤感,手掌轻轻拍着玄景的肩,嘴里还喃喃语:“玄景,不怪你,是我自己要来丹阳城参加考试的,如今考上会试我心中尤感自豪,就好像束缚在身上良久的枷锁忽然松开了。”
自然,玄景身为普通人是听不到这些话的。
我抱手,看着玄景的眼睛,将络腮胡的话原封不动全都将给玄景听:“他说了,他不怪你,是他自己要来丹阳城的。而且,他现在挺开心的,毕竟…参加了心心念念的会试。”
话此一出,身为魂魄的络腮胡惊呆了,瞪大双眼看着我,“女魔头,你看得到我!”
当然了,我是谁,我可是天上地上威风凛凛不老不死的群魔万妖之主绮罗,当然看得到你这再渺小不过的魂魄之体。
玄景神色微怔,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腕,一脸急切:“你看得到他?”
我点头:“嗯。”又对他的肩膀点了点下巴,“他现在正摸你肩膀来着,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跟吃了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