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啊！我有事要出去不行吗？”琳琳一边挣扎着胳膊上的束缚，一边喊道。
沈赫手上的力气没减，语气倒是平和：“行啊！我送你！”
“不敢！您多忙啊！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实习生哪敢劳烦您当司机！”
沈赫低头看了眼这个一脸怒气炸了毛一样的姑娘，拽着她胳膊的手松开了，又换了另一只手去牵她的手腕，领着她继续走。
“先上车吧，车上说。”
沈赫这个司机并不称职，他没问琳琳要去哪，当然这位乘客也没有说。车开到了一个广场边，停了下来。
“说说吧。”
“说什么呀？说我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锅？说我解释了半天一个相信我的人都没有？说我跟顶头上司吵了一架，她现在肯定跑到经理们那告状去了……说什么啊？你不都知道吗？你不是在现场吗？当时你怎么不说？现在说什么说！”
琳琳本来真的不想说，可话一出口却怎么都收不住。泪沿着刚刚的路线滑落下来，可能今天哭的太多了，眼泪怎么控制都止不住。
沈赫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看着琳琳泪眼婆娑的样子，柔声说道：“这件事，不同立场，看到的问题自然也不一样。你想让我以什么身份说？”
“你说什么身份！你觉得你是什么身份？”琳琳反问。
之前沈赫的告白模棱两可，今天琳琳遇到麻烦，他的态度又是晦暗不明，里外里的委屈让琳琳越发心烦，语气也越发犀利。
沈赫沉吟片刻，说道：“作为你的预备役男友，我想说，去他妈的报告，谁爱写谁写去，谁稀罕改谁改去，老娘才不伺候你们！”
哧！副驾上泪水涟涟的琳琳被逗得笑出声来。眼眶里的眼泪还在往外涌，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了上去。
即便知道沈赫这话无非是哄自己开心，可是听到一本正经的他说出“老娘”这种词还是相当搞笑的。
最主要的是，他说他是预备役男友哎，这一下，选择权好像就交到了琳琳手里。
沈赫心里也放松了一些，又正色道:"但是，作为管理层，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BOSS不关心究竟是谁犯的错，他们只关心结果，只关心你们呈现出来的是错误的结果还是好的结果，所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去较真到底谁、到底哪个环节出的问题根本没有意义，那个时候真正需要做的就是补救。"
“可凭什么让我去补救？我去不就默认是我的问题了吗？气势上我就输了……”
"没输，没输。最后是你力挽狂澜，老板们都看着，怎么会输呢？"
“就因为我之前犯过错，所以再出问题就都以为是我的错，一个相信我的人都没有！”
“谁说的，我信你！”
“你才不信呢，现在说信我有什么用？”
琳琳的眼睫一颤一颤地，震得睫毛上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也颤得沈赫心里一紧一紧的。
嘴上除了说着“好了，好了”，别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把纸抽盒拿到了手边，琳琳用完一张，他就递一张，再用完一张，再递一张……
直到身边抽泣地声音渐小。
"好了，好了，饿了吗?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不吃！我有约！"
"那……来杯奶茶吧！喝一口美味香甜，烦恼全消！"沈赫竟学着她当初的语气。
切！琳琳朝驾驶位瞥了一眼，语气满是不屑，可眼底流露的亮色却没有逃过沈赫的眼睛。
知道她情绪平复了，沈赫的语调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那边就有一家店，我去给你买，你在车里等一会儿。"
琳琳揉着手里的纸巾，看着沈赫穿过车流。
说起来，刚才那么委屈，除了背锅不甘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被菲姐戳中了痛处。
这次不犯错就能通过考核吗？
她自己也怀疑这一点。刘微、陈静那么优秀就不用说了，就连周鹏她也比不上……
能留下吗？怎么才能留下呢？难道真的靠男人?
还是……
趁早滚蛋呢……
一种失败感油然而生，眼眶不觉又酸了起来。
沈赫回到车里，学着琳琳上次的样子，先用力摇晃奶茶，再把吸管大力戳进去。
也是奇怪，他就见琳琳做过一次，莫名其妙也跟着这么做，只是这次，两个人的身份互换了。
琳琳嘬着奶茶，看着窗外发呆，两个人一时无话。
直到琳琳的微信响了一声……
“呀！我都忘了。”
琳琳一拍脑门，推门就要下车。
“怎么了？”沈赫拉住她，问。
“约了晚饭，忘了！”琳琳还是气哼哼地。
“都说了送你过去。去哪？”
琳琳想了想，放着现成的司机干嘛不用，再说了，沈赫自愿的！于是报出了一个餐厅名。
沈赫听了微微一愣：“你喜欢意大利菜啊？”
这个地方沈赫知道，一家米其林餐厅，主打意大利美食，而且消费不低。只是平日里见琳琳都是吃中餐小餐馆的，难道自己观察有误？
“不喜欢，朋友定的。”琳琳说。
沈赫也不再多问，发动车就走。
“专车司机”目送他的乘客进了餐厅，准备打道回府，车刚拐出来几米，一个急刹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