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扉间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问出那个问题时不知从何而起的紧张尽数消失。
他移开与理奈对视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习惯性地看向自己手边那一摞还没处理的文件上。
他取下一份文件,就听到理奈的声音:“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族里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
扉间如常地翻开手里的文件,声音却有些僵硬。
他努力不去看少女:“不必如此,父亲说过的,我和柱间会照顾你。”
“……我总得找点事做。”
理奈的声音小小的,从门那一侧传来,扉间听到理奈单独地叫了他一声名字:“扉间。”
有那么一瞬间,扉间突然想起小时候理奈每次惹出麻烦被他发现,就会这么轻轻地、像是祈求般地叫他名字。
明明是她做了错事,她却会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看着他,道谢和道歉轮番上阵——
然后下一次再犯。
“那就做些你这些年做的事好了……”
扉间回忆起理奈被送走前他偶然听见的父亲和理奈母亲的那场争吵,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抿了抿唇答道。
理奈不算忍者,族里也确实不缺她做什么事,她做想做的事就行了。
在那种贵族官僚的家里,做的大概也就赏赏花奏奏琴吧?
这么想着,扉间的目光从半点也没看进去的文件上移开,却在看到理奈神情时声音戛然而止。
理奈单手扶着门框,指尖发白,她微垂着头,轻咬着下唇,神情晦暗不明。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扉间后知后觉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出了迟来好几天的问候。
他忽而意识到,理奈是在回家与留在族里两者间选择放弃优渥的生活而留在族里的。
她在那个家里,究竟过得如何?
那个离开族里时还显得活泼天真的女孩子,等再度见面时,已经变得沉静了许多。
这似乎不止是时光带来的变化。
理奈眨了眨眼睛,看了过去,没有回答:“我想找些事做,什么都可以。”
“好……不过仓促间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段时间你先适应一下族里的生活,到时候我再找你商量这件事?”扉间没有追问理奈想要隐瞒的事 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到时候?”理奈挑了挑眉。
扉间立刻补充:“三天。”
理奈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扉间。扉间在理奈的注视下逐渐紧张起来:“怎么了?”
理奈虚虚地垂眸,笑了一下:“感觉回答很有扉间大人的风格。”
扉间按捺住再一次听到理奈的称呼后的隐隐不适感,微微挑眉:“和以前一样叫我扉间就好,不必加敬称。”
理奈捕捉到他微微挑眉的动作,仿佛找回了扉间少年时的些微痕迹,唇角不由抿开微笑的弧度,点头答好。
“对了,你刚才说……”你刚才说的我的风格是什么风格?
面对微笑着的少女,扉间的话问到一半忽而顿住,他没来由地心烦,仿佛这个平常稀松的问题会向眼前的少女面前暴露什么一般。
他改口道:“还有什么事吗?”
“家里那些花……”理奈眨了眨眼睛,在注意到不远处坐着的扉间陡然僵硬的姿态和微微侧头避开她目光的动作后,默了片刻。
还未问出口的问题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绕过这个话题,好奇地看向扉间桌上一开始被他封印起来的卷轴:“那是什么?似乎和其他公务不一样。”
很明显,她刚来的时候扉间还在那张卷轴上写着什么东西,并没写完。但扉间后面又直接拿下了桌边那叠摇摇欲坠的文件上的东西,看起来那个卷轴和这些文件并没有关系。
扉间顺着理奈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卷轴,没有隐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忍术卷轴,我在尝试改良分/身术。”
“在这?”理奈打量了一下这间称得上朴素简单没有任何仪器的办公室。
“只是计算一些东西,我还有个实验室、对了,”扉间陡然想起这件事,“这几天在族里熟悉环境尽量绕开西南方向的森林,我的实验室在那边,比较危险。”
“……”理奈不想去思考扉间话里的危险是什么意思,她承诺道,“我会和族里的人一起行动。”
“也好。”扉间仍有些不放心。
他脑海里甚至一瞬间闪过直接带着理奈去族里逛逛的念头,但影分/身的研究刚有新进展,族里的事也暂时走不开。
记忆里的理奈一直是个需要照顾的,她现在才刚回到族里,认识的人也寥寥无几,他着实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处理回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