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就离开那么一会，这边就出事了。

半小时后，吉兰娜抱着魔药课本从门后的休息室钻出来，迎面就撞见了脸色苍白的安东尼·戈德斯坦。

“曼莎在医疗翼，”和她同届的拉文克劳男生言简意赅道，“斯莱特林的人用了黑魔法。”

吉兰娜瞳孔微缩，转身一言不发地朝校医院跑去。

……

医疗翼弥漫着奇怪的药水气味，与曼莎脸上泛黑的伤口同样难以忽视。从颧骨延伸到下颌的狰狞伤痕，时不时渗出难以用普通魔法修复的新鲜血珠。

吉兰娜得到庞弗雷夫人同意后，立刻进病房向李苏和丽莎两人问起曼莎的情况以及事情经过。

“是她替我挡了恶咒。”丽莎盯着自己指节上已经愈合的擦伤，难以遏制地流泪，“帕金森藏在盔甲后面偷袭......”

李苏坐在床的另一边，眼中是暗沉的怒火，她说帕金森在他们去图书馆的路上想用恶咒偷袭丽莎：

“……我听到动静，回头就看见曼莎受伤晕倒在地上——帕金森竟然还在旁边大笑！”

“我们需要尽快把曼莎送去校医室，只来得及把她揍晕，”丽莎嘲讽地笑了笑，“不巧被斯内普教授看见了，他让我和苏关一个月的禁闭，还扣了我们整整二十分……”

吉兰娜没有说话，走上前探了探曼莎的额角，指尖传来异常灼烫的温度。

半晌，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丽莎察觉到她平静语气下的不对劲，惊疑地看了她一眼。

吉兰娜又问了几句，得知潘西已经从昏迷中恢复回去上课了，而拉文克劳的院长弗立维教授刚刚已经过来找她们了解了事情经过并询问了丽莎身体情况，为此扣了斯莱特林三十分。

听完她们的回答后，她又轻轻点头，温和提醒丽莎和李苏别忘了下午的课后便离开了。

还在病房的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吉兰娜这一天没去吃晚饭，晚上很晚才回到寝室。

*

第二天下午的魔咒课和格兰芬多一起上。

课上，和吉兰娜一组的赫敏注意到她的《标准咒语·二级》始终停留在第四十页。

当弗立维教授让大家练习魔咒时，吉兰娜的魔杖沉默地完成了任务，为拉文克劳加了五分。但她的神情实在不像在开心。

面对赫敏的担忧询问，吉兰娜只是将魔杖收进口袋：“没事……我只是在思考书上的魔文。”

晚餐时，潘西·帕金森似乎并没有因为昨天伤害了一名同学感到愧疚不安，反而不停跟周围的人谈论她刚买的珍珠首饰。面对拉文克劳桌上李苏和丽莎愤怒的目光，她故意抬高音调对一旁的达芙妮说话。

“那个泥巴种的惨叫可比曼德拉草动听多了。”她发出的笑声如同银叉敲击餐盘时发出的刺耳颤音。

达芙妮的假笑突然凝固在嘴角——吉兰娜·瑞德正从礼堂门口走来，周身萦绕的冰冷气息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刚从冰窖里出来，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地降低音量，为她挪步让道。

“要我说，某些人的……”潘西的讥讽也戛然而止，寒意正顺着她的脊椎蔓延。

当她僵硬地转头时，正巧撞上那双黑湖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睛，后颈的寒毛蓦然间全竖了起来，耳边响起窥镜刺耳的尖啸。

她从未见过如此空洞漠然的目光，看不出半点波澜，就像在低头看一只在路边爬的蚂蚁——那种连踩都懒得踩的、无关紧要的小玩意——但那目光中隐含的恶意让蚂蚁意识到，她似乎突然想要想要踩两脚玩玩了。

仿佛神祇在轻描淡写地宣判其注视之人的命运。

没有人敢在这种目光下动弹半分。

当那目光终于移开，仿佛方才骤降的温度和耳边的尖啸都只是幻觉，唯有潘西颤抖的指尖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从吉兰娜进礼堂就观察她一举一动的西奥多·诺特晃了晃手中的果汁，语气玩味中带着惯有的慵懒：“有人要倒霉了。”

德拉科·马尔福点了点头，目光向拉文克劳桌扫了一眼又很快收回来：“我没参与……这件事不归我管。”

她是霍格沃茨最好相处的人，任何人向她礼貌寻求帮助和支持，总是能得到她最友善的笑容和回应；但她也是最不该惹的，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霍格沃茨不少学生都开始关注起吉兰娜的一举一动。

毕竟湖面下的未知总是让人感到危险又忍不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