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灵的举动,很快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大家都穿着中规中矩的上衣下裤的年代,她上身是淡蓝色衬衫,衣摆在腰际打了个蝴蝶结,下身是米白色及膝裙,穿着厚底的黑色小皮鞋,外头罩一件黑色大衣。
一众头发扎得很规矩的女孩儿中,她两侧头发编了辫子微微挽起固定到后脑勺,像花环似的兜住了披散在后背的长发。
这身装扮,导致来到乡镇后的这一路,她所收获的注视就没少过,好在她并不社恐。
摊主本来想着眼前这姑娘穿了身奇装异服,八成是城里来的。人很年轻,脸皮薄,应该不好意思讲价,而且还有钱,听不懂方言,所以就报了个高价,没想到当场被拆穿。
现在大伙目光望过来,搞得她十分尴尬,“那……就七毛,你要不?”
许青灵没直接回答,拿起一字发夹,“这个夹子又怎么卖?”
“一毛五一板。”
“这种夹呢?”
“一个两毛八。”
“三个加起来,一块,行吗?”许青灵晃了晃手里的淡黄发箍,“行我就都要了,不行的话三个都不要。”
“这……这……”摊主哑口无言。
许青灵从兜里精准摸出五张毛票,正好一块钱,递给摊主。
将东西收起来揣到兜里后,她一抬头,看见周围有许多人在看她,便摆手打招呼,“早上好啊,大家也赶大集吗?”
她落落大方的,反倒把其他人整得不好意思了,纷纷叽里咕噜地随便回了两句话就尴尬走开。
许青灵也不在意,乐乐呵呵继续逛街。
刚才走了这一圈,她已经在心里拟好了购物清单。
锄头背篓是要的,还要买点大米面粉之类的粮食。李婶说过要给她送去,但她并不想收人家太多东西。
除了买点吃的,用的更是大头。
尤其是这趟来乡镇上,她得买上一套文具,一盏煤油灯,再打点灯油。
文具店里,许青灵拿着那支价值一个月工资的钢笔,感觉压力略大。
钢笔、墨水、纸本子、铅笔……
一套买下来,十块。
付钱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手好像在抖。
就在她准备离开文具店时,不经意一瞥,竟然在货架上看到了水彩。
她走回货架前,盯着那盒水彩块看了会儿,扭头问道:“你好,请问这种水彩怎么卖?”
店员探头朝这里看了一眼,随口道:“哦,那东西八块一盒。”
“……”
许青灵没花这八块,紧紧捂住兜里所剩不多的钱,心有余悸地离开了文具店。
下午回村时,她买的背篓里装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些放不下的都装进了篮子,塞得满满当当。
到村了还好有赶车的李家和帮忙把东西送到家,不然她都搬不动。
天已经黑了,整理物资太麻烦,许青灵干脆把东西全放到了角落,等着明天天亮再说。
她从篮子里拿出煤油灯,倒上灯油后点着,放到一旁。
煤油灯的光线不够充足,没法把整个屋照得亮堂,但照得看见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从角落扒来一把稻草垫进灶台,拿些细枝子放到稻草上去,掏出火柴盒擦着一根点燃稻草。
看着燃起来了,就捡两块干柴塞进灶膛搭好。
今晚的晚饭是清汤挂面,碗里挑点猪油,放上一勺辣椒面,倒点芝麻,再切两根刚才从李婶家地里拔的葱,葱花丢碗里,舀半碗开水进去,汤底就成了。
锅里水开,洗两片青菜,和挂面一起丢锅里,熟了捞起来。
灶台前,许青灵沉默地坐在板凳上吃挂面,看着灶膛里剩余的一点柴火燃烧,忽然感觉有点寂寞。
别的屋子里没有光线,唯独她所在的这间,有火光和煤油灯昏暗的灯光。
再往外看,外面也是黑漆漆一片。
这里离村子最热闹的地方有点远了。
尤其是她才来不久,目前心理上还没有认同这里是“家”,而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孤独感几乎是在翻倍累积。
吃完饭后,许青灵随便洗漱了一下,回到卧室熄灯睡觉。
所幸白天颠得骨头散架,所以躺下后没等到开始emo,她就已经睡着。
第二天早晨,一个满状态的小许复活。整理好着装后,她带上课本朝红花小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