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过来。”

在方知许的呼唤中，君沂抓紧了他的手。

白岁岁是在君沂的背上，也是与方知许面对面，所以能够完全看清楚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像是旋转的黑洞，似要将白岁岁吞没。

“知许...”白岁岁看着他，心里有些紧张，他的想法是等到君沂死后他再去找方知许，却没想到方知许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左右为男也是让白岁岁体会到了。

他总不可能在这里对方知许说等君沂死了他就去找他吧，这种情况让他有些头疼，那个人为什么会分裂出这么多人来！

白岁岁的沉默让方知许以为他做出了选择。

周身的冷意更加强烈，黑暗吞噬了他，散发着孤寂的味道。

他深深看了一眼白岁岁然后离开了。

只是那一眼，让白岁岁有些心不安，想要上前解释清楚，却被君沂拉住。

“岁岁，你选择了我是不是？”他眼中带着祈求，“不要去找他好不好？”

就是这一晃神，方知许已经不见了。

白岁岁有些崩溃，明明都是一个人，怎么搞得他跟个渣男似的。

顾好了这头没顾上那头。

他有些不负责地想着反正方知许已经伤心过了，他总不可能在让君沂伤心吧，方知许还是很好哄的，等到君沂死后，他撒娇几句肯定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心好受了许多。

真是的，下个世界的他能不能不要搞出这么多分身啊！

……

这一晃，就是半年过去。

君沂比方知许更粘人，若是可以，他甚至上个厕所都想带着白岁岁一起。

这半年中他知道了方家即将更换掌权人，这事在整个上层圈中闹得沸沸扬扬，即便君沂有意隐瞒，白岁岁也知道正是方知许，他有些惊讶又有些坦然，惊讶的是方知许的速度，坦然的是他是方知许。

而君沂却毫无进展，身体始终没有查出来有什么问题，甚至去医院体检都一切正常，只是越来越虚弱，渡给白岁岁的阳气也越来越少。

他的身体真的在濒临崩溃。

君沂第一次明白了那些想要长生的人的想法。

他不怕死，但他害怕自己死后白岁岁无人庇护，即便有一个方知许他也不想，他不想让岁岁属于其他任何人，甚至...甚至...想要变成恶鬼，永生永世缠着他。

这种偏执的想法差点吓连他一跳。

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直到在某一次突然看见白岁岁的手机上显示着方知许的图片，他彻底失控。

他将白岁岁封锁在自己家中，而自己也不外出。

一个在卧室里，一个在卧室外。

他双眼透着不正常的红色，像是恶鬼降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君沂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也害怕看见白岁岁害怕的目光。

“君沂。”

白岁岁敲着门。

“君沂，你开门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君沂面容扭曲了一瞬，光是听见白岁岁的声音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

“不，不能...”

君沂的呢喃让白岁岁以为他是在拒绝自己，于是在房间里焦头烂额。

明明之前的君沂那么乖，那么听话，怎么会突然之间将自己关起来，也不进来见自己。

他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被关起来的那天，自己似乎收到了来自方知许的邀请函，关于他18岁成年礼的邀请函，上面还附上了他现在的照片。

一身高定西服，将他整个人衬得高挺俊气，也成熟了很多，只是整个人多了阴郁的气氛，眉宇间像是有着化不开的寒冰，看起来就是生人勿进，明明之前那双琥珀眼那么眼光，现在只剩下冷寂。

这样大的变化，让白岁岁有些难过。

只是就难过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君沂关了起来。

“君沂，你是不是因为方知许？”

听到名字君沂的眼珠更加红，整个人散发着杀意，就是这个人，这个名字想要抢走他的珍宝，他要杀了他，杀了他！

红色的丝气弥漫着整个眼珠，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关着他珍宝的门，嘴角裂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们很快就要在一起了。

白岁岁对此毫不知情，他试图消缓方知许的情绪，继续说着：“我那次只是因为收到了他的邀请函，想打开看看，并不...”

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

“君...沂？”

白岁岁有些不可置信，面前的人会是君沂。

同样的面容，深邃的五官在此刻变得有些邪气，尤其是那泛红的眼珠，看起来就非人。

“君沂，你...”白岁岁有些话竭，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