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彻底没话说了,冷哼一声,不做答复。
交易就这么无疾而终了。使臣走后,韩辰后背出了一身汗,靠着墙歇着。
白羽昼坐在他身边,叹道:“韩大人,我估计皇兄可能要发些火了。”
韩辰自知自己还是冲动了,点头道:“我知道,发火就发火吧,这次会谈准备了将近一个月,这回全没了。”
白羽昼开玩笑道:“韩大人,如果皇兄一怒之下让你脑袋搬家,我会给你找快风水宝地的!”
韩辰:“……我谢谢你。”
温企也道:“我会替你照顾好令慈的。”
韩辰:“……我也谢谢你。”
韩辰总归还是胆大的,回府之后立刻写了折子求见。
白羽尘也挺闲的,见他递了折子上来,便批了。
晚上,宣政殿。
韩辰白天怼得很爽,现下也怂了。早早在宣政殿等着,甚至连遗书都想好了。
就冲白羽尘能心狠到把魏九安送进刑狱,他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吃。
片刻后,白羽尘和魏九安一起进了大殿,韩辰立刻真诚跪地道:“皇上,臣无能,未能促使两国交易进展,还请皇上治罪。”
白羽尘明显刚补完觉,打了个哈欠,在龙椅上坐下,慢条斯理地道:“治你什么罪?”
韩辰又拿出写好的另一封奏折,双手呈上,道:“请皇上过目。”
安烬将奏折接过来,又传给了白羽尘。
白羽尘打开,粗略看了看,“嗯”了一声,道:“你倒是实诚,这要换别人早就跑了,你还确实不怕死。”
韩辰伏地叩拜,道:“皇上,臣自知言行无状,但那使臣辱我大梁,臣是实在忍不了了才口无遮拦,虽说没逊于那蛮子,但总归还是没理。还请皇上重罚!”
安烬给魏九安搬来了个椅子,魏九安坐下,也看了看韩辰,没说话。
白羽尘笑了笑,道:“起来吧。安烬,给韩大人搬把椅子。”
韩辰抬起头,有些惊讶,道:“皇上,臣……”
白羽尘撑着下巴,懒散道:“你什么你?行了,就因为这点事,朕还能杀了你不成?”
韩辰将信将疑地站起身,坐在椅子上。
魏九安也笑道:“这事儿都传开了,皇上下午便知道了,他不生气,还赞韩大人的文官风范。”
韩辰心道:“这回可丢了人了。”
韩辰还是起身,又跪了下去,道:“皇上,此事确实是臣的失职,若是就这么含糊过去,臣心里也过意不去,还请皇上重罚。”
白羽尘觉得好笑,道:“你倒是有意思,还有自己讨罚的。你觉得朕怎么罚你啊?”
韩辰低着头,道:“臣不知。是湘王殿下说您会发火,所以臣才害怕。”
白羽尘道:“羽昼近日又闲了,你别听他瞎扯,朕多佛系一人呢!”
魏九安心道:“你确定?”
白羽尘看见了他的眼神,心虚地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当然了,一个弹丸小国,不来往便不来往了,这有什么?就这么大点地儿,程榭带点儿人过去都能把他国灭了。”
说起程榭,韩辰又想起了白天时使臣说的话,道:“皇上,臣斗胆上奏。今日,南临使臣说程将军追随瑜王。”
显而易见的,白羽尘嘴角抽动,显然也是生气了,但还是尽量维持着温文尔雅的形象,冷声道:“行了,今日够晚了,韩辰,你回去吧,朕还有些事。”
韩辰意识到白羽尘动了怒,起身作揖后就出去了。
韩辰回去后。
魏九安吹了吹茶沫,抿了一口。
这时,白羽尘突然将桌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在桌子上,瓷片扎进他掌心,他手心里淌出一片殷红,白羽尘却像感觉不到疼,依旧喘着粗气。
魏九安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的杯盏放下,将他的手拉过来看,道:“你疯了?!闲得没事干你扎自己干什么?!”
白羽尘咬牙切齿地道:“他程榭不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官员们议论也便罢了,他南临使臣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议论大梁的情势?他们想干什么?想趁虚而入吗?!”
魏九安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哄道:“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程榭好说歹说也是大梁的臣子,趁他还没什么动作,你若是有疑心,我替你杀了他便是,有什么可生气的?大梁又不是只有他一人会打仗,实在不行,把南临收了也未尝不可。”
白羽尘突然抱住他,道:“子矜,怎么办?”
魏九安哭笑不得,也抱住他,道:“能怎么办?既然有人看笑话,那就年底跟程榭打一仗,反正程榭也不像是安分守己的,他若想死,我便送他去死。”
白羽尘点了头,道:“这事摆不过去了,顶多到下个月初,他绝对会有动静。”
魏九安有些苦恼,道:“我就怕他逮你生辰那月出动静,那你万寿节的宴席就办不成了。”
白羽尘道:“我还怕他年底有动作呢,那羽昼和陆明泽就成不了亲了。”
魏九安笑笑,道:“这都是小事,先把家贼除了,其余的都好办。”
顿了顿,又道:“这家贼确实能忍,现下只需要一个突破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