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不知道蹲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他一直闭着眼埋在自己怀里,猝然抬头看见门开后的光亮,竟觉得有些刺眼。
“少将?您怎么蹲在这里,快起来吧。”一名医生惊讶地看着蹲坐在地的休斯,作势要伸手将他扶起。
休斯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语速飞快。
“阁下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到正常体温了,放心吧。”医生说。
休斯这才要起身,刚动了动腿,一阵仿佛被针刺的痛感却迅速蔓延开来。
他竟是腿麻了。
医生拉了他一把,他也没客气,起身后便一瘸一拐地跟着医生将雄虫送进了病房。
“阁下的情况只是暂时稳定了,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护士说着,留下了几句嘱咐便离开了病房。
休斯刚才在送他进病房的路上就一直盯着雄虫仍旧苍白的脸看,因为太过专注还差点被绊吃了个狗吃屎。
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他终于可以安安分分地,不受打扰地看他了。
他伸出手掌贴了贴雄虫的额头,有些凉。
他的手慢慢下滑,又摩挲了几把雄虫的脸。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怎么还不醒呢?休斯想。
即使雄虫就在他面前,他还是很想念他。想念他健健康康,嬉皮笑脸的样子;想念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想念他无聊时幽怨地在院子里祸害草坪的样子;想念他……
叫他小名的样子。
这个被冠以亲密的小名,之前只有他的雌父叫过,但他自从离家后与雌父鲜少见面,也就很少听到了。
不记得是哪次深度抚慰了,他舒服得有些神志不清。被丢在脑子角落里的小名不知为何突然浮现了出来。
在那个瞬间,他非常想听有人这样叫他,哪怕只有一声也好。
他紧紧地攥着雄虫的头发,声音断断续续。
“叫我……叫我……”
“嗯……叫你什么……?”雄虫凶狠地驰骋在他身上,发出一声闷哼。
“温……啊!”他被雄虫忽然急促的动作弄得尖叫起来,“温蒂……叫我温蒂……”
“温蒂……”
“嗯……”
“温蒂……”
“温蒂……”
很神奇的,当雄虫在他耳边呢喃那个名字时,他的灵魂似乎都随着雄虫的动作震颤。
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任由对方摆布,内心却是久不曾有过的心安。
但那个疯狂的夜晚过去后,两人谁都没有再提。
此时,此刻。休斯却非常渴望能够再从雄虫口中听到那个名字。他很躁动,往日冷静自持的琥珀金瞳里充满了急迫,盛满了雄虫的影子。
心跳不知何时又开始加快,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呼……呼……”
他全身都有点不安的焦躁了。他想走两步,但一想到他的走路声可能会影响雄虫休息,他的脚就仿佛在地上扎了根,纹丝不动。
就在他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之时,耳边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轻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但是休斯听到了。
“温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