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图南冲他安抚地笑了笑,柔声道:“别闹,等我先把自己赎回来。很快的,有事回家说。”
回家说三个字明显取悦了凌峥嵘,他哼了声,没有在说话,亦松开了手。
牌桌上的两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这牌还特么怎么打?这是小嫂子啊,大家能在虎口里夺食,还能在大杀神手里抢媳妇儿?到时候封营长就不是被穿小鞋了,只怕坟头的柳树都得三个人抱。
孟图南坐回来发牌,很快四个人都握了一大把。
“不如上点难度,对家是一伙,必须双带,剩一个没走掉都算输。”沈光兴奋地一边搓手一边提条件。
孟图南闻言似笑非笑看着对面坐着的沈光道:“这是上点难度?”
沈光讪讪笑着,他是又菜又爱玩。
打牌呢,主要是记牌,拼的是一个记忆力,分析能力和心理素质。高端的赌徒玩的不是心跳,而是掌控。孟图南的智商是多少?她没测过,但肯定不是这些当兵的能够比拟。她想速赢,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乱他们的习惯,加大记牌难度,说真的,要不是手拿不下,她想加进来五副牌,每个人出过什么,剩下什么,谁心态崩了,一目了然!
封腾这样玩牌的老手很快发现小姑娘的节奏是快打快,根本不给自己记牌和思考的时间,可她却稳得一塌糊涂,时不时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她结合打出的牌,甚至可以精准定位余下的牌在谁手里。
这怎么玩儿?
牌局组地快,结束地也快。
舒敬很会踩点,牌落桌时赶到了。
他大咧咧把大包小包往床头柜上一撂,然后抱着一兜子苹果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望向孟图南,“现在吃吗?我去给你洗。”
凌峥嵘抬了抬下巴,舒敬当真去洗了一个。
程骁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孙正一个跨步上前解开布包掏出麦乳精,用那张大公无私周正的脸扬声道:“程团长口渴了?来点甜的吗?”
程骁抿上嘴,视线透过他落在孟图南身上。凌峥嵘却展臂虚虚揽着少女的肩半推着离开,“不要耽误程团长休息了,改日再看。”
孙正放下铁罐子转身就走,舒敬缀底,唉唉唉了几声,一脸的哀怨,“这男同志哪有馋嘴的?这些东西程团长能稀罕?是吧?我拿走了,给孟博士喝吧。”
他一把拽过花布口袋小跑着追出去。
四人走到车子边时,沈光小跑着跟过来了,口中焦急含着:“南南,等一下。”
孟图南的眉头一皱,抢先一步坐上车,隔着车窗斜睨他。
沈光不以为意地凑上去,却被孟图南推着额头一把搡开,不客气道:“有事说事,离我这么近干吗?”
凌峥嵘没什么烟瘾,但这么会儿的功夫,他格外想抽一根平静一下。
孟图南出人意表的行事风格和凌厉的傲气正缓慢展露出来,从她桩桩件件处理事情的态度来看,她不喜欢被别人左右。
有些麻烦了,她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呢?
凌峥嵘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沈光被孟图南一巴掌推开,觉得她这一点做的很好,知道和异性保持距离。
沈光委屈巴巴地撅着嘴,“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了,靠近点不是人之常情吗?总不能兄妹两个说话隔个十万八千里,拿对讲机喊话吧。”
“说重点。”
“听说你来是为了研发战机的,那试飞能不能选我?”
不必孟图南,舒敬就接口回绝了,“你们空军有专门干试飞的吧,那么危险得活,你瞎掺合啥?”
沈光神情一黯,苦笑了下,“试飞员的选拔很严格,技术上都是各队里掐尖的那批,思想上觉悟也得高,不是谁想干试飞就能干得上的。而李时俊,不出意外调令差不多月底就能到。”
他哽咽了一瞬,吸了吸鼻子,“这不,意外出现了,人没了,他心心念念第一个开上新战机的梦想还没实现,人就没了。我作为队长,我想替他实现这个愿望。”
孟图南静静看着他,镜片折射出刺眼的白光。“说重点。”
“我们家不给我干试飞,能开飞机是最大的让步了。除非我现在找人生几个孩子,我老爸说我就可以放心地死外面了。”沈光抱臂沉眉凝视她,忽然有些隐秘的期待,期期艾艾张口问道:“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婚生孩子……”
凌峥嵘冷峻的视线扫过来,他顿了顿,继续道:“和……我,和我打个赌,你研发的飞机交给我,凭我的技术,一定能给你测试出极限值来。”
“李时俊是那位牺牲的副驾驶员?”
“嗯。”
孟图南好整以暇等着孙正开车,孙正愣了一瞬,接受到她的视线后通过后视镜偷着瞥了眼凌峥嵘,见他没什么表情,于是挂上档准备开车。
沈光急了,“唉,怎么要走了?我亲爱的妹妹大人,所以你赌不赌啊?”
孟图南靠在椅背上,视线越过凌峥嵘看向沈光,淡淡道:“不赌,我又不是赌徒。还有你,身体没事就去回去吧,多训练少说话,别打牌了,你输不起。”
“你什么意思呀?”
孟图南没再说话,摆摆手,车子开起来,很快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