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君觉得她脑子不正常了,也懒得因为这事和她吵,吵不出个结果不说,她还会发疯记仇砸东西,得不偿失。可即便她没有再开口刺激她,钟如意的脸色也不太对劲,漂亮的小脸扭曲着,抽搐着,嘴角紧绷,像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
钟如君觉得她的表情瘆得慌,推了她一把,“但就说这张脸,凌峥嵘被眯了眼也情有可原。你这样想啊,这不比看上京都里那些蠢丫头们强多了吗?至少不膈应你啊。”
钟如意笑起来,柔声道:“君君,你去车里给我拿口红,我口红脱色了,想补一补。”
“大半夜你涂口红差这会儿……”钟如君对上她冷毒的眼神顿时哑了声,只咬着牙往外走,低声咒骂脑子有病。
钟如意冷笑了声进了屋,夜色太深,没看到墙头上一双圆圆的,亮晶晶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院内。也是,半大的十岁的小女孩而已,瘦得脱了相,嘴巴里还塞着光头叔叔给她的玉米饼子,她懵懵懂懂地看着,一声不吭。
钟如意已进了屋,顺手从小挎包里拿出防身用的折叠刀背在身后,她并不清楚眼前的少女怎么痴痴傻傻,好像身体变成了容器那般没有灵魂。但一想到钟如期的手段又赞叹不已,猜测是钟如期给她喂了什么管制类的精神药品。
她大着胆子掐住少女的下颚,抬起她精致到挑不出毛病的脸孔,她半阖着眼,被红意浸透的眼眸遮住大半,更添了妖孽般的美感。
钟如意越看越生气,她就是这么勾引了凌峥嵘吗?凌峥嵘都打了结婚报告,两人拥抱了吗?接吻了吗?上床了吗?她嫉妒的眼珠子都疼,抬起手用力将刀子划上少女析白的脸庞。
刀刃毫无阻隔地割开少女的皮肉,滚烫的血喷溅在钟如意的手上,她被烫得一缩手,刀子便失去支撑横着切过她的鼻梁,在眼睑下割开一道口子。
她的脸立刻布满血水,皮肉翻卷,叫人不敢直视那惨烈的伤口。钟如意终于觉得快意,她毁容了,日后再也不能勾引人了!正笑着,钟如君回来了,她没找到什么口红,正要发脾气,就看到这格外血腥的一幕。
饶是钟如君当过两年兵,日常作训也偶有受伤,但看到少女脸上的伤口时仍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怒气冲冲对着钟如意吼道:“我算是明白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平时不是连鸡都不敢杀?”
“活该啊,谁叫她勾引了不该勾引的人。这自己是一点小小的教训,早着呢。对了,你怎么还不动手?都快12点了,你等什么呢?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以为你还跑的掉吗?”
钟如君深吸口气,强行压住翻腾的情绪拿过给兽类配种的药,然而她的眼神一瞥间竟与那少女对上了视线。原本空茫茫的眸子里似乎噙着一抹痛楚之色,整个人瞧着既压抑又汹涌,好像皮囊里困住了一头野兽,正在不断冲击着想要挣脱束缚出来吃人那般。
这古怪的念头激得钟如君一个激灵,从头皮麻到脚趾。她想着应该再确认一下的,但她心底生出了恐惧,她甚至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然做出了反应走出去了。
很快,院子里传来粗暴地咒骂声,钟如君应该是把人打翻了,在强行灌药,那光头挣扎中又被打了几拳,像过年杀猪一般,只有年猪昂叽叽地叫唤和杀猪人的咒骂声。
好半晌,传来男人喘大穿着气又小心翼翼地问话声,“俺们村长说镇里来了大人物,明天要看看俺们这附近十四个村子哩,大家都要去晒谷场等着,你给俺打这样,俺明天咋见人啊?”
他这么崩溃在钟如君眼里屁都不算,听他哔哔着心里头就升起一团火,上去又是一拳砸在鼻梁上,他本来就肿成猪头的脸更没法看了,涕泪血水横流,恶心坏了。
钟如意瞥了眼,忍着恶心道:“还不行吗?”
钟如君耐着恶心扒拉下那光头猪的眼皮子,这种给种猪配种的兽药来劲快,人受不住的,于是回道:“差不多了,我这就给他弄进去。”
“别,等一下。”钟如意一个闪身躲起来,“你疯了,这么腌臜的人给我看什么?我先出去你再把人领进来。”
钟如君气得大喘气,骂骂咧咧等钟如意出去了才拖着那光头的后领子往屋子里拖,他药效起了,又亢奋又激动,力气大的钟如君差点控制不住。她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也顾不得里头长在她心巴巴上的女孩子即将面临什么脏事了,嘭得一声关上门,又用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将门抵住。
干完了这些她脱力般靠在土坯墙上喘大气,十二月中下旬的橙色区夜间很冷了,裹着小薄袄都不行,她歇口气,猛地拽紧衣服起身往后面的窑洞里钻。
不大会儿,她拽着一只尿素带子出来了,一脸警惕道:“里头完事没有,我去把他俩都宰了,拖后山埋了。”
钟如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杀了人,还能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