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好大的胆子敢卖国求荣,狗汉奸!该杀。”凌老爷子腾地站起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最恨汉奸,“你可有证据?”
“口供很详实,他与海雕国的高级谍报人员勾连很多年,又是拟战局口,牵扯很多人很多事,只坐实这一件可不够。但深挖的阻力很大,部队也不是办案子的,现在因为发生地和受害者都在第三战区,我们能管,一旦案件移交,只怕最后会重拿轻放,只逮住钟如期这么一条小鱼。”
他危险地眯起眼看向门外的黑夜,“深水之下,必有大鱼。错过这次机会,那些蛰伏在共H国高层的汉奸们又不知道要卖出去多少情报,害死多少科研人员。”
凌老爷子现在也顾不上什么营长不营长了,当即拍板道:“去开车,老子去搞把枪,现在就去把人毙了!”
“那倒不必。”凌峥嵘喝了口水,慢条斯理道:“现在不宜打草惊蛇。”
“那你来找老子干嘛?耍我?”
“你不怕没脸见老营长了?”
“他敢卖国求荣,老子毙了他是应该的。就是老营长在,也会亲自开枪的。”凌老爷子气愤填膺,桌子拍得啪啪响,“说吧,你要老子怎么配合打突围?”
“不是爷爷自己说的吗?有你一口饭吃,就有他一口饭吃。那就叫来陪你吃饭吧,管他到死。”
“哎呀你个狗东西想害老子,对着汉奸老子怎么吃得下饭。”
凌峥嵘放下杯子要走,自他离开医院已三日,不知道孟图南怎么样了。趁着天色尚早,开快点过去还能给她带些吃的加餐。
凌老爷子瞧着这个孙子原本冷冽的气势忽然柔和下来,撇着嘴不高兴,“真是有了媳妇就够了,谁都不要了。叫小郑别做饭了,人家不稀罕在这吃。”
凌峥嵘都已迈出左腿了,左脚落下原地转个身又迈进来,冷着脸往餐桌旁一坐,一副大马金刀桀骜不驯的模样,“我不喝酒,晚上有事。”
“不喝酒叫男人吗?”凌老爷子使唤小同志去橱柜里翻出一瓶珍藏的茅台摆上桌,“你呀,就是不像个男人,娘们唧唧地媳妇儿才跟别的男人跑了,你瞧程家小子,那一身海军制服多霸气,模样也生得好,瞧着就是个正直的,这模样才最讨丈母娘喜欢。”
老头子气得直拍腿,“你说你,怎么就生了一张小白脸,俊成这样,都能给老子找个男人回来。”
凌峥嵘斜睨老头子一眼,老头子知道这个孙子最烦别人说他脸,忙给小同志使个眼色,小同志会意,拿出酒杯来摆上。
“她就一个人,程骁再招丈母娘喜欢也没用,没就没有丈母娘。”凌峥嵘居然真把老头的话往心里去了。
凌老爷子拿酒瓶的手一顿,讶然道:“孤儿?”
“差不多。”
“啧啧,那你这狗脾气得该,可不兴欺负人的。”凌老爷子想起老妻,冷硬了一辈子的心忽然变得柔软。“你奶活着的时候也没娘家,地主家的童养媳,长到十四岁准备办事的时候打起来来,她包袱都没收拾就逃走了。后来一直在死人堆里找伤员,久了就当了战地护士,啧,长得真俊,老子眼睛都被炸出血了,还一眼就瞧见了她。”
“背着药箱子从树林里朝我走过来,那么大的太阳在她后脑勺上杵着,我愣是一眨没眨。那怎么能眨眼呢,万一一眼没看住,人跑了怎么办?”
凌老爷子给自己满上酒,开始忆往昔岁月。不过今日这次,忆的是老妻。
“那时候狗B二团团长也看上她了,还有个战地的大夫,麻的,她可不少桃花债呢,那么多人等着当她相好的,气得老子举着枪追了二里路,要不是副手拦着,老子那天一准先毙了那个书生。”凌老爷子到现在了都还咽不下这口气,“滚他娘的先来后到,老子看中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
凌峥嵘夹了一筷子辣子鸡,慢条斯理地将骨头茬吐在碟子里,接口道:“那书生是谁?”
“当然是万恶的大地主家的狗崽子啊!去他-娘的童养媳,土地都分了,还啥地主不地主的?啥婚约不婚约的?屁,都新社会了,老子可不吃那一套!老子凭本事抢来的媳妇儿,谁说都不好使。”
嗯,神他-娘-的凭本事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