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似乎成为了禁忌,永远被封禁在纸上,成为闭口不谈的称号。
而文件上赫然出现的名字,一瞬间令张芒感到恍惚。
她记得那个名字,也记得那张被放在书桌旁的纸上,写满还未干透的墨水。
安终究没有拿走那份文件,也没有看到上面的文字。
他在张芒的眼里看到纸上的一切,以及答案。
“我说过,除了那个和你一样住在顶楼的女人,只有你和我们是一条心的,所以在知道威尔斯死后,我就知道时间到了。”韦恩。
“真是可笑的解释,我都要死了,还要考虑时间。”安。
在安说话的间隙,张芒已经感受到脖子前面冰冷的刀锋。
张芒没有看到安的眼神,她甚至看不清。
“你总是说自己快要死了,可实际上却是最不想和我们一样,成为这座孤岛的一部分。”韦恩。
“你觉得你能杀了她还是囚禁?”
安的声音很低,但足以让韦恩听到。
至于韦恩则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抱着胳膊。
“看清楚现在站在你对面的可不只有我一个人,你觉得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韦恩的声音刚落,一直在周围活动的人们陆陆续续朝他们走近。
张芒知道到那些人很可能不是安的对手,但这些人加在一切就不一定了。
不知何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背处抵了刀。
虽隔着衣服,但冰冷程度不亚于架在脖子上的。
“你可以骗她,但你骗不了你自己。大家都是被同一个人送进来的,你忘了吗?”
说完,脖子上的那把刀子距离皮肤更近了些,张芒已经感觉到一股刺痛。
而身后的那把刀子似乎悄悄离开,像是等待张芒在听完韦恩话后做出的反应。
她确实坐不住了,乘其不备放松警惕时,身子微微后倾并快速反手夺过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刀,然后站到椅子上。
刀子精准的落在韦恩的喉结处。
相同的滋味她现在喜欢让别人也尝尝。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被人把当作筹码。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被一个人送进来的,只是凭什么是我被威胁。”
韦恩只是淡定的笑出了声,然后看着右手持刀的张芒。
显然这个反应是在韦恩的预料之内。
“果然,能被安选中的女人很不一般。”
“这句话我可不太喜欢,选中?又不是商超购物挑选商品。况且,你怎么知道不是我选中的他呢?”张芒说话的同时还不忘转过头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安。“你说,我杀了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赶我们走?”
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开成为在这里近乎每日都会提及的话题。
第一次张芒起了贪念,用极端的手段为自己博弈,选择了最冒险也最快速的通道。
第二次她以为自己看到希望,才恍然燃起的希望只是一句旧话。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她记不起来了,但今天却是她第一次没有说出那句话。
安望着张芒扬起笑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见到张芒时的景象。
那时,张芒因为药物还处于昏睡状态。
他呆呆的坐在张芒的床边,看着护士帮她整理衣物。
直到护士离开病房。
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你来到这个吃人的地方。
光滑细嫩的肌肤看上去就是素日里被养的娇好,明明是该生活在温室的花朵,偏偏被丢入泥泞的沼泽。
安轻触张芒的指尖,如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
圈圈绕绕。
“你好,我叫安,很高兴认识你。”
之后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不得已离开,他回到自己的病房时,身体几乎要撑不住,只能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
久久,他才能安稳的在床上躺下。
他伸出手放在眼前,感受着指尖的余温,似乎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会突然感到悲伤?
很久没有过那种感觉,他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所措。
上一次,还是他被带到这里来时,他巡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感受着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想要逃。
“林,让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安。
“他不会同意的。”林晦。
“不让我走,我就死!”安。
“别这样,你知道我会救你。听话,留在这里,就当是为了他。”林晦。
“我都没见过他,凭什么要我付出?”安激动的站起身来,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那,就当为你的母亲,留下陪着她。”林晦。
说完,安不再出声,他坐下身,喃喃自语。
林晦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我向你保证,只要留下来,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林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