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无助的像个孩子痛声哭了出来。
原来保护一个人真的好难。
为什么莘夏可以做到,可以不让薛晴死,薛晴就会好好活到现在,哪怕一睡不醒。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这是安在稍作冷静后问的一个问题,他想要对张芒说声抱歉,他答应好好保护她却没有做到。
“不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醒。”
什么意思?
安一下慌了神,他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什么,哪怕他预想过这个可怕的诅咒。他猛的站起身,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什么意思,什么叫永远不会醒?”
“她被捅了五刀,可以说几乎每一刀都是致命的,其中一刀靠近心脏的位置,所以说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醒来了。”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刀刀致命的存在。
安突然在想,如果张芒听到这些,是不是会笑出声,然后自嘲一番。
可这样的景象好像再也见不到。
“连你都做不到吗?”
安依旧不确信的询问眼前这唯一他信得过的人。
“哈利医生能力在我之上,刚刚如果是我的话,可能都留不下她一口气。”
在听完这些话,安终于像泄了气的气球顺着墙滑在地上。
久久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莘夏,知道吗?”
他希望听到那个答案,同时又希望不是。
“刚刚联系了他。”
“他怎么说?”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原来真的不会有人为了一具尸体哭泣。
“他交代了什么?”
“他说,人死了就不必送回去了。”
终于,他还是笑出了声,像个绝望的疯子。
安在额前的碎发垂下,没有微风扬起,遮住了双眼,没有人看清安的眼睛,也没有人知道此刻安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张芒出事的第二日清晨,薛晴死了。
只有一把银色的餐刀插在薛晴的胸前。
安将一切罪过归功于可笑的世俗,包罗万象的爱,自私狭隘的情,贪得无厌的欲。
所以死亡通知单是如何送到莘夏的手中,莘夏忘记了,他只记得那张病单的背后是写满了张芒的名字。
每一笔都是安亲手添上的,他要让莘夏记住这个名字,哪怕这个名字的主人永远醒不来。
这是安送给莘夏的礼物,也是此生唯一的礼物。
杀死他们共同的母亲,为了他们共同想保护的女人。
出了手术室张芒被送回了病房,在医院里杀人常见,死人常见,可真正在医院里像模像样接受治疗,每日有护士换药的病人,怕是只有张芒独一份了。
当护士进入张芒病房后,看到正守在床边的安,早已见怪不怪。
从张芒出事后,安近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张芒身边,好似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起初安是打算将张芒搬到自己的病房,但林晦没有同意。其实在整间医院里,只有张芒所在的病房可以直接透过门窗享受片刻阳光。
被禁足许久的张芒,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觉得外面的世界美好。
又到了换药的时候,护士轻轻移动张芒的身体,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原来沉睡还可以感觉不到疼痛。
可每一次换药,护士都会大汗淋漓,并非因为费力,而是因为一旁的安死死盯着,生怕护士一个不小心“弄疼”到张芒,哪怕张芒感觉不到。
医院里的每个人都认识那把杀死薛晴的银刀,自然也知道那个凶手就是安。
可那又如何,连亲生母亲都可以杀死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来了吗?”
这是时隔几日,安再次见到林晦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
林晦知道安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闻声后安不再说话,继续保持看向的张芒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