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国强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立刻对着手下拿鞭子的小弟挥挥手,从架子上挑了一把老虎钳,步步朝着那人逼近。
钟絮侧头,不去看这残忍的画面。
邝穆注意到她的动作:“钟小姐对这礼物还满意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钟絮一张好看的脸皱在一处。
邝穆轻笑两声:“1888的消息就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嘴不严的人我不喜欢,如果不是他,钟小姐也不会受伤,把他送给你当做赔罪。”他盯着钟絮的脸,“怎么?钟小姐跟他认识?”
他的话让钟絮醍醐灌顶。原来,一切一切的病灶都在这里,他猜疑她跟陈学明认识,或是跟刺杀他的人有关系。
钟絮面不改色:“不认识。邝先生带我来说要送我礼物,现在又问我跟他认不认识,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她说话声音很软,但是字字铿锵有力。
邝穆与她对视几秒,眼神冷冷的反问:“你觉得呢?”他停顿了下,又笑起来,“钟小姐多虑了,我听说1888也是你临时换的不是?”
“对。”钟絮咽了下口水,问道,“邝先生是觉得自己魅力很大吗?”
“嗯?”
“还是邝先生觉得自己是什么明星顶流?值得我大费周章的打听您所住的房间,故意买通服务生换房间,博你的关注?”钟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邝穆。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邝穆捻动左手的珠串,透过眼镜细细地打量着钟絮涨红的脸。不知怎的,有那么一秒,他当真怀疑自己在钟絮眼里是否如她刚才所说的那么不堪。
钟絮见他不说话,缓缓解释道:“邝先生带我来这里,想必已经知道我老板是昌丰的屈总。他在业内的名声,您应该比我清楚。”
屈正阳的大名他很早便听过,倒不是这人是个多精明的商人,而是此人十分迷信风水玄学。港城的商人因为各种原因多少都信些风水玄学之类,只是这屈正阳很是痴迷,不仅公司里招的每个人都必须看八字,还曾做出因寻找公司丢失的发财树,撇下付国客人的壮举。
因此钟絮的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是合理。
“很合理。”然而越合理的事情,邝穆越不相信。
戎国强走过来打断两人:“穆哥,招了。是崔三爷。”
邝穆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扭头看向钟絮:“既然钟小姐是为屈总办事,平白受了这委屈,不如趁此机会报个仇。”
他说着抽出戎国强腰间的枪,塞进钟絮手里,双臂环绕她的身体,四只手交叠在一起,枪口对准不远处的细鬼文。
细鬼文脸上皮开肉绽,他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望向钟絮,身体摇晃着,嘴巴里呜咽着求饶。
“求求你,求求你。”
钟絮全身僵硬,身体意识的往后缩,却被邝穆死死扣住,他的呼吸靠近她的耳廓:“陈学明打伤你哪里来着?右肩还是左肩。”
他说着腾出一只手抚上钟絮的肩膀,轻轻一捏。
“啊!”钟絮轻哼一声,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肩膀上的伤口似乎渗出鲜血。
邝穆是有仇必报的。
“左肩呀,”他语气温柔,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那我们来打穿他的左肩怎么样?或者你喜欢左手?还是心脏。”
他边说手里的枪口从细鬼文的肩膀划过,停留在心脏的位置。
邝穆继续说:“没开过枪吧,我教你。”他说着握住钟絮的手打开保险,“现在你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报仇了。”
钟絮用力的吞咽口水,却依旧无法平复起伏的胸膛,她的牙齿“咯咯”地上下碰撞,手已经抖得捏不住枪托。她想从邝穆的怀里挣脱出来,却压根使不上劲。
“嘭”邝穆按着她的手指扣下扳机。
一声枪响,打破这平静的夜晚,惊起山林里的飞鸟。
片刻过后,归于平静,只有雨滴淅淅沥沥落在树叶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