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等她回来便质问她,可她刚才那一抱,邝穆又改变了主意。
他来者不拒,让她晚死一会儿也不会改变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旖旎的气息,气氛刚好的时候,钟絮抬起水眸望向邝穆:“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
“谁?”邝穆的眼睛里阴毒之下带着一丝探究,嘴上却噙着笑容。
“晓星宸,晓督查。”钟絮察觉到他眼神不善,继续说道,“他来问我戎国强的下落。”
“你告诉他了?”邝穆说着,手指略过她颈子间每一寸皮肤。
钟絮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戎国强在哪儿,只告诉他,他最近不见了。”
她说完这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邝穆,与他对视。
“告诉我这些干嘛?”邝穆问她。
钟絮起身,在他的唇间亲了亲,语气里带着娇嗔:“怕你吃醋嘛!而且我总觉得这事该让你知道,晓督查毕竟是条子,他们在查戎国强,是不是他犯了什么事?你得知道,才好应对。”
邝穆和她对视须臾,眼神逐渐柔和下来,手指从脖颈移开,把玩着她的长发:“如果是你,现在会怎么做?”
钟絮低眸,沉思片刻:“在他们之前找到戎国强,然后……”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邝穆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表情里难得带上几分真情实感的兴奋,那是一种看到同类时才会有的表情。他奖励似得摸了摸钟絮的脑袋:“你倒是胆子不小。”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窗外的景色,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真正闭嘴。”
钟絮的身影倒影在他身侧的玻璃上,她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抓着毯子的手,却依旧忍不住发颤。
她裹着毯子起身,从后面环抱住邝穆,强压着恶心和害怕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秘密。”
接下来几天,邝穆像是有意要奖励钟絮似的,衣服包包珠宝首饰流水似的送到住的地方。钟絮看着被逐渐填满的衣帽间,不禁有些发愁。这些东西她固然是喜欢的,但是哪天要跑路也带不走,着实是美丽的废物。
直到这天周五,她考完试回到住处。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化妆镜前面。
她这才后知后觉听保镖说起,今天是邝穆的聚义楼竣工揭幕的日子。钟絮看着镜子里那个打扮精致的女人,眼皮毫无预兆地跳了两下,总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
聚义楼离市区着实是有些路程,钟絮坐车坐到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到地方。
接她的车停在一溜豪车里并不显眼,她从车上下来,周围来往的人群并没有留意到她。
钟絮抬头看向聚义楼。
此刻楼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来的人人人光鲜亮丽,脸上挂着微笑,嘴里噙着寒暄,却又都保持一种似有似无的距离。
“钟小姐。”
钟絮没想到这里居然能遇到熟人,转身瞧见一身西装的晓星宸和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女人走过来。
“晓督查也来参加开幕?”钟絮看到晓星宸不免有些惊讶。毕竟她今天白天里刚看到戎国强的通缉令,晚上晓星宸还敢来参加邝穆的聚会,难道是有什么安排?
她用余光扫视了一圈,果然瞧见几个熟悉的人影,分布在四处。
“阿宸,不介绍一下吗?”闫师太上下打量钟絮。今晚场合特殊,她又是自己来的,难道是某位大人物的伴侣?
晓星宸面露尬色,清清嗓子介绍道:“师傅,这位是钟絮,钟小姐,港大的法学系在读。钟小姐,这位是我师傅,九龙局的副局闫瑞。”
闫瑞主动伸出手:“钟小姐,幸会。”
钟絮反应过来,握上去:“闫局,幸会。”
三人寒暄了一阵,突然保镖走到钟絮身侧:“钟小姐,先生请。”
钟絮跟面前的两人微微点头,转身跟着保镖走了。
直到钟絮走远,看不到身影,闫瑞咳嗽了两声:“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晓星宸回过神来,又恢复了那个一脸正气地表情,只是耳朵轮廓有些微微翻红:“师傅。”
闫瑞睹了眼钟絮离开的方向,问道:“她和邝穆什么关系?”
晓星宸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说多少。
“她和邝穆没关系,师傅,她从来没插手过邝穆那些事情,甚至这次戎国强的事情还是她提醒我们的。”晓星宸着急解释。
闫瑞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我又不是昏庸无道的,不过她既然给我们报信,是不是能帮我们做些事?”
晓星宸没回答,抿唇看向钟絮离开的方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