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告诉我了?”
莎乐美随手拉开了他办公桌面前的椅子翘着腿坐上去,双手插在巫师袍子中,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毫无吝啬地暴露着真实的自己。“我们家的人确实向来天资卓绝,但有天赋的人和一个真正的天才是不一样的。教授,我想您能比我更理解。”
“我理解,所以才会在这里与你多费口舌。如果你继续沿着这样的道路走下去,你也会被自己的天赋毁掉。”
他看到莎乐美又开始莫名其妙地赌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干嘛把话说得像麻瓜戏剧呢?(轻轻嗓子)如果你顺着这条风景怡人的道路,毫无目的地走下去,你一定要迷路,而你的才能也一定会把你葬送掉。”
他觉得自己从没这样生气过,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等你把自己也弄出一副鬼样子你会更得意。”
“什么样?一个您这样的食死徒吗?我可没有屈居人下的乐趣。”
“比食死徒更悲惨。”
“那就只剩下”……她停顿了一瞬,像是在小心打量他的神情,然后缓缓用法语读出了那个名字——Tom Marvolo Riddle——不难听出来是谁。
“闭嘴。”他几乎是怒呵出声,伸长手臂隔着桌子掐住了莎乐美的双颊。莎乐美歪着头蹙眉看他,眼圈因疼痛和惊讶而发红——她从未见过如此失礼的人,这让她感到了愠怒的耻辱;然而,本着识时务的原则,她没必要继续激化这个冲突,她深呼吸了三次,用最平常不过的语调说,“就算做了食死徒也没什么关系,您何必动怒呢?”
很多时候,他都很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当然,作为巫师他不必真的撬开,摄神取念相对来说方便得多——但还是压下了这样的欲望。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收回手,立刻就听到一句,“还是说,他死了这么久,您还对他怀有敬意以至我连名字都不能提?”
他又想掐死她了,而她就这样红着眼圈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非要一个答案。他用“有些话不是你该说的”作为搪塞,随即又提高声音让她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意有所指,“我不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后悔,人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是正确的。就算遭报应也是以后的事。”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看到西弗勒斯的眼底蔓延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痛苦之色,而他苍白的脸因情绪激动而发红,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值得被原谅。”
“但至少要自己原谅自己。”
平静无波的话语透过耳膜敲击西弗勒斯的内脏,他终于脱力般地跌回座椅。他随意地挥了下魔杖,办公室的木门应声打开。他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直视莎乐美用以粉饰的天真无邪的面容,低着头说了一句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