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沙洲卫,这套说辞处处都是问题,没人会一时兴起冒着生命危险前往那里经商。
“不一样,洛阳自古贸易繁盛之地,那里画师习惯与沙洲卫肯定不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沈诺希还想坚持一下,千年结晶近在百里之外静静发生,她希望自己能去体会别样生活。
“这样,我派人过去描摹洞窟景观,并且让他们详细记录建造过程,眼下时局动荡,你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为好。”
周佑安换了个方式想要尽力满足沈诺希的要求,沙洲卫不稳定因素太多,周围外番也是鱼龙混杂,她的身份敏感,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派兵也来不及。
“真的不能去吗?”沈诺希看他们几个一脸严肃,心里泛起嘀咕,此行怕是要打水漂。
她明白自己身份,能在大明疆土肆意奔波已是机缘巧合,真是落入险境为保宗族皇室颜面也不会轻易有人施以援手。
“恐怕不行,鞑靼和瓦剌的关系势如水火,外番小部族就像豺狼虎豹,生怕错过分一杯羹的机会。
叔父此时前去无疑是打破相互制衡的天平,恐怕您还没走到沙洲卫,那边探子就已经把您的身份背景摸得一清二楚。”
陆篱乐在搜集信息方面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敏感,之前他对沈诺希的提议千依百顺,只要沈诺希提就无不可。
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不能眼看沈诺希以身犯险,千佛洞再稀奇也不可与她的安慰相提并论。
沈诺希看他们极力劝阻只好放弃远行打算,景岱在朝中已是忙碌不堪,她不能因一己私欲给旁人平添烦恼。
“就有劳周大人,望日后…可以好好治理关西七卫,到那时就能放心前往沙洲卫了。”
沈诺希画眉说明,院中人都已明了,听她放弃出行的想法都松了一口气,若沈诺希执意前往,怕是他们需要举家外出一同陪着她才能安心。
“无妨,只是描摹可能会消耗一些时间,需要你多等一些时日。”只要沈诺希不亲自前往,其他一切都好说。
沙洲卫的千佛洞有无数宗族世家在那里供奉佛龛,当地也衍生出完整的建造体系,上至名家大师,下到工匠走卒。
在千佛洞想临时抓个能建造洞窟的画师不容易,可若是找能描摹的人,一抓一大把。
当地辅助画师的工匠都能画上几笔,把他们召集起来描摹一些现成无主的洞窟不是什么难事。
周佑安因机缘巧合曾前往过沙洲卫,不得不承认洞窟中的壁画巧夺天工,一阵风吹过,山石上的仙人仿佛乘风而去,衣袋飘逸灵动。
和他同行的人中,有一人深深迷恋上在洞窟作画的技艺,他们离开沙洲卫不久,听说那人辞官孤身前往洛阳研习壁画工艺。
沈诺希对千佛洞心生向往可以理解,只是当下时局不稳,他也分身乏术,不然陪沈诺希走一遭也是值得的。
“前方战事推进到哪一步了,最近也没听到风声。”
“鞑靼和瓦剌商讨过几回,双方各执一词争不出高低,眼瞅局势越发紧张,不定何时就要开战。”
“仗打起来苦的还是百姓,这才安稳几天。”陆篱乐对此深有体会,他是托了沈诺希的福才从灾年活下来。
先是大旱又是洪涝,粮食收成全看老天,帝位更迭时局动荡,实打实平静日子他们真没过过多久。
“周佑安,让他们注意点粮草供给,这是行军的头等大事。”沈诺希想了想没由来的提了一句,周佑安立刻响应,说会小心注意。
出行一事暂且揭过,沈诺希还是放不下心,把手中铺子盘算一遍,能挪动的钱财做好准备。
等了不到一月粮草运输果然出了问题,临近秋收各地百姓忙碌起来,本要运输到前线的粮食到他们这就已损耗超过两成。
为紧着前线战事甘州卫只能缩减大营中士兵的口粮,每逢秋收边境就不怎么太平,周边流寇屡屡来犯。
虽造不成巨大损失但也消耗将士们的精力,他们来骚扰总要有人出面平息,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也是麻烦事。
周佑安听从沈诺希提点,在周边仓库存下备用粮,此时拿来应急勉强够用。
战事乃是家国大事,粮草出了问题除了各地官吏排查外,拍板拿主意的还需景岱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