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后的空气很湿润,大团大团的水汽笼罩着整个城市,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愈发明显。
粤城夏天时只要一下完雨,空气就会很闷。
街道绿植的叶子上沾满了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那片叶子慢慢的承受不住这滴水的重量,便垂下了头,让水珠下滑滴落在另一片叶子上。
聂雨垚和陈修安走在前往附近麻将馆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十字路口,耳边响起格外清晰的提示音,只见前方指示灯上,绿色的信号灯在两个人来到的这一刻变成了红灯。
聂雨垚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定律,因为她几乎每一次走到红绿灯路口,要么早早就是红灯,要么就是刚好赶上绿灯转红灯。
陈修安抬头看了看红绿灯,又偏头瞥了眼聂雨垚。
微风拂动她的发丝。她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的车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话说你打麻将厉不厉害的?”
“开玩笑,我可是赌圣。”陈修安装逼的用手指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假如打麻将打钱的话,他很少输钱,就算是输也输得不多。
不过今天他们不打钱,纯娱乐,所以陈修安装逼就更加没有压力了。
聂雨垚一听,齿间发出嘁的一声,不屑地打量着他:“不好意思,我可是童子功,六岁开始打麻将。”
“啊?”陈修安不可置信的张着嘴看她,一脸错愕,“几岁?”
“你没听错。六岁。”聂雨垚语气不轻不重的重复了一遍。
六岁,他还在往泥土里撒泡尿抓起来捏泥人呢。
陈修安惊魂未定地咽了口口水,他也就学会麻将两年多而已,她倒好,国粹从娃娃抓起,还以为她一个小女生只是随便涉猎一下,不太精通的那种。
深藏不露啊。
陈修安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马路上已经没有行驶的车辆,人行道红灯转成了绿灯。
两个人混在路人里一起踏过斑马线,在这期间聂雨垚不忘抬眼看陈修安,笑颜如花:“多得是,你不知道的。”
陈修安闻声扭头,只见她前进时微微垂下头,随意的抓了一把头顶,把碍眼的头发拨到脑后,露出了略带婴儿肥的脸颊。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深了几分。
聂雨垚的反差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再加上他爱研究人的习惯,他竟然萌生出了在日后相处时一点一点摸透她的想法。
他的小心思不少,看人也很准,在熟悉一个人后他会慢慢观察出那个人的长处和弱点,甚至是那张每个人都不会轻易打出的底牌。
许多人都说陈修安是个很复杂的人,只是平日里看起来活泼可爱。实际上他好像皮笑肉不笑地看破了许多事情,并且不会刻意表现出来,在遭到朋友背刺时他总是可以利用对方的底牌绝地翻盘。
在一条热闹非凡的街巷深处,隐藏着一间古色古香的麻将馆,它仿佛是喧嚣尘世中的一抹宁静绿洲,吸引着四方牌友纷至沓来。
步入麻将馆,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茶香交织的气息扑鼻而来,瞬间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悠然自得的年代。馆内光线柔和,不刺眼也不昏暗,恰到好处地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使得整个空间既温馨又雅致。
陈修安订的麻将房名叫“沉雁”,推开门是扑面而来的书香风。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远山近水,淡墨轻描,给这方寸之间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和艺术气息。
窗棂上挂着竹编的窗帘,随风轻轻摇曳,透进几缕斑驳陆离的阳光,洒在古色古香的红木桌椅上,更添几分暖意。
麻将桌摆放在房间中央,铺着柔软的绿色桌布,上面摆放着整齐划一的麻将牌,色泽鲜亮,触感细腻。
在麻将馆的一角,还设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区,摆放着几盆绿植和几套茶具。偶尔有牌友在此小憩,品一口香茗,谈天说地,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旁边还放置着几本古籍和杂志,供人随意翻阅,增添了几分书香气息。
陈修安凑的是晁昱然和一个聂雨垚没有见过的女生,他们俩面对面坐在茶桌那边,女孩子正细心的泡着普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