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地上,佐月与野又相对而视,然后缓缓把视线投向旁边的入道。
“话说明明都来到教室了,为什么我们要在讲台这里玩歌牌啊。”
佐月看向底下不知道未珈从哪里掏出来的垫布,陷入沉默。
“这不是要是有人推后门进来,看到有人跪坐在地上玩歌牌会吓一跳嘛。”入道单手挠头。
难道他们进来的时候发现有四个人在前面讲台这里鬼鬼祟祟地玩歌牌不是更吓人吗?佐月在内心大声吐槽。
“咳咳,我开始咏唱和歌了。”未珈从歌牌之中挑出一张咏唱牌。
不要试图用游戏糊弄过去啊,风纪委员我看到你这家伙听到入道的话之后在憋笑了。佐月摇头。
“悠悠千载事,潺潺过水堤。”未珈在一旁平淡念出和歌的上半句。
“水落激花咲,笠下乘凉意。”少年清朗的声音念出和歌下半句,瘦长的手指捻起佐月右侧的歌牌。
竟然完全都没有听过。佐月瞪大眼睛,嘴巴里面不自觉开始碎碎念,野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他不是篮球社的吗?看起来应该是完全不懂才是吧。
未珈话一开口就把佐月拉回现实“你这是什么刻板印象,而且你也是篮球社的。”
竟然被未珈吐槽了!而且说得一点也没错。佐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说,说下一个和歌吧。”
拍拍佐月的脑袋,未珈继续咏歌“秋山黄叶落,切莫胡乱飞。”
这个上半句我听过,很耳熟。佐月手指停在野又前面的歌牌上,有些犹豫,但是怎么感觉这些抢夺牌上面写的和歌下半句都不太符合啊。
“高起遮天光,不见月色美。”野又把佐月左侧的歌牌轻轻放到她的掌心上“是这一张。”
“你怎么知道?”
佐月偏头看向在旁边惊呼出声的入道,话说入道你怎么说了我的台词了啊。
“是有所改动吧,但是表达的意思差不多。”野又保持着爽朗的笑容。
接下来,佐月眼睁睁地见着野又那边的歌牌越来越多。
佐月靠在讲台旁边,不愿再开口。我已经燃尽了,化作雪白的灰。
“根据双方歌牌相差多少数量,就可以往对方脸上贴纸条。”入道快速数过野又和佐月两边相差的数量。
“野又你可以往佐月脸上贴一二三……总共十张纸条。”
佐月紧张地闭上眼睛,不知道野又会怎么贴纸条,到时候不会整个视线都被遮住了吧。
温热的指尖停在她的额头处,轻轻地弹了下。
“好了,惩罚结束。”野又的声音响起来。
愣愣地捂住额头,佐月看向眼前托着下巴看向她的爽朗系少年,没有贴纸条而是弹额头,但是……一点也不疼诶。
“为什么野又不往佐月脸上贴纸条?”入道开始大声嚷嚷“这分明是破坏游戏规则。”
野又拍拍入道示意他安静“既然是我赢的话,应该就由我制定惩罚吧。”
“好像也是。”入道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是,入道和未珈的对决。
入道自信开口“这次绝对是我赢。”
“你开心就好。”未珈答复。
“伊势海边波静,春浪话说古昔。”野又唱出和歌上半句。
“我庵夏树青阔,何以无人访伊?”未珈边说利落出手,歌牌被劲风扬起翻飞,落在一旁。
视线随着歌牌落在地上,入道失了力气一般撑在地上“我明明准备得这么充分,没想到第一题就输了。”
“只是第一题而已,不要这么沮丧。”野又在旁边安慰入道“人生是旷野,入道。”
鸡汤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和生硬啊野又,佐月继续在旁边看入道和未珈的对决。
不对,这根本不是对决,是风纪委员的单方面碾压吧。谁能想到第一题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失败的开始,接下来每一次的抢夺歌牌入道都输给了未珈。
“我都好好地把和歌背下来了,也都做了改编,没有改编的也全部都是冷门的和歌,为什么还是输得这么彻底啊。”入道崩溃撞墙。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啊,还有原来刚才入道你那么挫败是因为这种原因啊。
佐月看向脸上被纸条贴得满满当当的入道,强行憋住自己的笑容。
不到几秒钟就整理好心情的入道走到两人的中间“现在是野又和未珈的对决。”
野又和未珈对立而坐,双方表情平静。
“不好意思,我不会让你的。”未珈直视眼前的野又。
“当然,我也有不能输的理由。”野又报以回应。
入道读出咏唱牌的和歌的上半句“夜梅争幽庭,霜打珠玉落。”
话音落下,佐月紧张地屏住呼吸,见两人同时眸色中有微光闪过。
野又快速伸手想要按住前方的歌牌,不料未珈探手来直接扬飞了歌牌。
歌牌在空中翻舞,绿白色在空中交替,好似青叶一般越过层层的桌椅,轻飘飘落在地上。
“皎皎袖中藏,暮与香纷错。”未珈抬眼,语气笃定“那张歌牌……”
门外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