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舒将一把蓝玻璃拨片刀塞入他手中,“若我真混蛋,剖心剜肝,在所不辞。”
“好漂亮——!”
“透冰蓝的,是玻璃?”
“无事弄得,只为给你拿来玩乐,这玩意儿很脆,别伤着自己。”
那东西在日光下波光粼粼,弯勾小巧,合该是件艺术品。
“那岂不是护不住自己?”
“我呀——”谢观舒一笑摆眸:“我是干什么的?说了只是讨你开心,以后阿明你要多少我给你做多少。”
“倒是很会。”
“很会什么?”
“讨我的欢心。”
二人相视笑着,就这般隔着冰刀一步一挪,靠在了树上。
萧启明怕伤着收了刀竖下,谢观舒手忽的一搭看上,萧启明闭眼还以为什么呢,结果谢观舒来一句。
“爬树吗阿明?我护着你,不必怕摔下来。”
萧启明一睁眼,脸颊还有些泛红,只心道:笨蛋直男!
低首又带怨怨:“袍子太长,我爬上去肯定会摔的。”
谢观舒立马挑起打了结,只稳定军心道:“爬,什么都别怕。”
萧启明没爬过树,只看着他的眼缓缓爬上。
小心翼翼折了枝白梅,倒想试一试他的身手,直接滑了下去。
没想到被稳稳接住。
“阿明你故意的。”
“没有,我明明踩的很稳,看到你我心就乱了。”
白梅轻打在他鼻尖,萧启明只肯定道:“你的错。”
谢观舒笑着放下他,“好,我的错。”
“来,没有惩罚。”梅枝伸去,萧启明只看着他道:“倒有奖励,——我把我交给你。”
此刻,清阳曜灵,和风容与。簌簌飞英,牵心动肠。
二人一抱,心都交织在一块儿。
萧启明躲着红绸带子,眼睛一眨一眨忽问:“不过六郎,你这满树的山茶花我看着好熟悉,哪儿偷的?”
“回了趟谢府,翻了墙就是顾家。”
昨夜,顾宅。
沈越正抱着转醒的顾子铭沐浴。
顾子铭正唾沫满天说道他六兄,简直就是不知好歹,到手的媳妇都飞了,简直没用!
沈越正梳着他发,笑道:“这次确实过了,那里一来就红灯满烛的,这也太快成亲了。”
“哼!”顾子铭转身环住他亲了一口,傲娇道:“有他后悔的时候!”
“樱桃。”顾子铭笑挪揄,偷亲了他脸庞。
沈越拿过,直直逗了他许久才让嵌入口,顾子铭嚼了吐籽只道:“阿越你亲上的口水许多,不甜。”
沈越的玉静脸转身就叼了果蒂只道:“那尝这两颗。”
这下唇如缨红,绿蒂挂中,一悠一悠地好动人心。
“一人一颗。”顾子铭迎上就勾舔了起来。
一点一点润进,倒是琼浆酸味十足。
“别动——”
“痒——”
顾子铭咬过半残,直勾上脖游走,“来,阿越。”
“哐当”窗棂一打响,人翻了进来。
樱桃掉入水中,顾子铭吓了一大跳,沈越倒是眼疾手快给他围上了里衣。
边走上边斥责道:“干什么?六兄这么晚了你好雅兴啊?翻窗而来,不识好歹!”
不知天高地厚打了他一拳在见,甩了甩无奈狰目:“我现在还疼呢!”
谢观舒抱拳:“阿明喜欢花儿,劳烦好弟弟给个首肯,我摘一些回去。”
“不给!什么好哥哥坏哥哥的,”直接纵身一跳到沈越身边歪头:“这才是我的好哥哥。”
倒是不顾人就亲了起来。
谢观舒抱臂,只义正言辞:“够了子铭,今夜的事我们一笔勾销,听闻顾叔父要回来了,你还不收敛点,小心我在他老人家面前告、御、状。”
“摘摘摘,别摘秃了就行,烦死了你,都没什么东西都没送我,只打秋风到我这边来了。”
“什么事都要我来,铁甲铜弩也是我弄,他们萧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一群吞金银的烂货!”
转身一笑挥手:“除开萧启明,他最有趣。”
“别把我顾家搞散了,我让你们一个个都捞不到好处!”
谢观舒吃起了边上干净的樱桃,“谢家三分产都给你做私买卖了,还说六兄不疼你?除了贴军里的,余下的自己花,这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哪儿要你娶媳妇的钱,都给你存着呢,要是我父亲知道我花你的钱,还不把我打死。”
“再说了那几家人,也都盯着呢。”
谢观舒拿了核儿打他头,“不说了,不打扰弟弟雅兴了,好好玩。”
只听声动,一抬头人影都没了,顾子铭捂着头喃喃:“滚蛋,跟萧启明一样没良心,合该凑一堆。”
沈越吹了吹哄着:“还是小孩子。”
翌日。
艳阳高照,顾沈二人还赖在床上。
门外莺儿扣门道:“主人——主人!主人!大人回来了!”
他埋在沈越胸膛躲着太阳,喃喃答应:“嗯……回来就回来了,我待会儿去见。”
“不是主人!有大事!棍子快到这边来了,别怪莺儿没提醒你。”
“什么!”顾子铭惊声而起,“穿衣裳穿衣裳,阿越!”
一阵阵凄凄楚楚,沈越倒是慢悠悠道:“什么事能劳动令尊大人?”
顾子铭穿的乱七八糟,倒是想着帮沈越展袖,只抢道:“一般就是天崩地裂的事,要不然我父亲也不会抄棍子来。”
“各穿各的,子铭你衣服穿反了。”
“无妨,先齐整了你。”
顾三白已然声音破天地而来:“顾—!子—!铭—!”
莺儿挡住比她还宽大的身躯,摆手解释:“大人啊——大人,沈郎君还在里面呢。”
“就是谢家小子在里面我也觉得不稀奇了!”
顾三白厉声:“你若挡着,那你们就给我破开门!”
莺儿让过,窗台正摇摇晃晃,人已无影。
沈越尊礼,拱手只道:“世伯何故动怒?沈越愿一解其忧。”
顾三白打量了一眼,“小侄倒是穿的挺快,我家那小子应该是衣决飘飘,飞天成仙,遁地而走了吧?”
顾三白打开窗只吼道:“抓住了!园子里满是人还抓不住你。”
后又摆手:“沈越你归家去,我要收拾不孝子了,恕不待客。”
“我当与他同进退。”
顾三白苦笑的脸僵住,“我倒信你的为人,不知我家小子使了什么迷魂汤,引得你一个正经人整天与他私混。”
“……跟我去看。”
一出门子,挥着棒子隔着绿荫指道:“直接把人押到霜园去!”
……
???
只见红山茶只零星几朵。郁郁葱葱,不见艳红,倒落残花。
“谢—观—舒——!你坑我—!”
“世伯我作证,真是昨夜谢兄摘的。”
顾三白一口气咽下去,哽咽含泪:“放了。”
顾子铭边齐整衣裳边喝道:“我要去东宫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