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二人对话一结束,霍长恭只感觉到了耳边响起了一阵听不懂的话语。
紧接着,他看见了原本被弗里西斯掐着脖子的亡灵开始挣扎,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如此挣扎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我……我说,饶……饶了我吧……”
听到这人低头了,弗里西斯才看向少年,得到少年地允许,他松开手,让他喘气。
按理来说亡灵是不需要呼吸的,但是面前这两个人压迫感太强了,让它下意识地呼吸,以此缓和窒息的感觉。
“说吧,不要让我再多问一句。”
“我并非内部人员,不过就是一个打杂的,具体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你说你的,我自有我的判断方法。”
“他们找了很多人,我就是其中一个,他们不停地伤害着我们的身体,让我们处于疼痛之中,甚至很多次,我都感觉我快要死了,可是最后,我们全部都活下来了。”
亡灵空洞的眼眶看向两人,“他们给我们布置了很多任务,如果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就会被迫死亡,没有一个可以活着。”
“没有试过反抗吗?”
“反抗?哈,试过啊,可是我们不能反抗,一旦有了反抗的心思,骨骼就好像碎掉一样,然后被马匹碾压了一遍又一遍。我们曾经也是人啊,承受不了如此极端的痛苦,只能顺从。”
“他们都派你们做过什么?”这才是云拿月最关心的。
“不知道,我们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也不会有机会知道别人的任务是干什么。”亡灵顿了一下,“我的任务就是在此次大典上行刺。”
“没有给你派过别的任务?”
“我只不过是底层的一个小人物,能派给我这个任务已经很好了。那些没有任务的人,只能昼夜不停地进行训练,然后幸运的话,会像我一样,接到一个任务然后死亡。不幸的话,直接就在训练中死亡。左右不过死亡罢了。”
“嗒……嗒……嗒……”有节奏的声音在整个牢房响起。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亡灵刚想说“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嗯?”
“有一个人,具体是谁我并不知道,只不过听说,他与前朝的许多事情有关。而且他参与的手笔不少,甚至可以说,大庆许多事情都和他有关。”
霍长恭与少年对视了一眼,看见少年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孤虽然知道一些事情,但也并非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
“而且……他好像就是我们这批人的创造者,上面的人都叫他……范爷……我们也并不清楚这里面都是什么情况。”
“你见过他吗?”这才是云拿月最为关心的事情。
“……见过一次。”面前的骷髅犹豫了一下,最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当时他来到我们这里为了寻找最有潜质的人,我远远地看见了。并且瘦骨嶙峋,似乎身体不是很好……”
“呵,做这种事情身体能好,那才是怪事情了。”
“?”
看见对面的骷髅望向他,云拿月抬了抬了眼皮,“一个失败品罢了。”然后转移话题,“还知道什么事情吗?”
骷髅摇了摇头,它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既然不知道了,那我就走了。”说着,云拿月就准备拉着霍长恭离开,却被身后的亡灵叫住。
“等一下。”
“哦?”
“你到底谁?哪怕是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不是吗?”
“你知道了我是谁又如何,你不知道我是谁又如何,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能站在既定的圈子里,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和事一点一点按照写好的方向,不停地前进。即使这样,你也要知道我是谁吗?”
“凡事都求个明白,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普鲁托·哈迪斯。”
随着一个名字从云拿月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面前骷髅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地消失。
“啊……原来你就是那位大人啊……”骷髅喃喃道,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紫色的火焰开始出现在他空洞洞的眼窝,与刚刚截然不同的气息,“大人,属下相信你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听到身后的话,云拿月立马转过头,入眼就是那两簇紫色的,跳动着的火焰,他伸出手朝着他扑过去,“安德鲁斯——”
就连一直在旁边装隐形人的弗里西斯也忍不住朝着他看去。
“属下很高兴,大人还记得我。很抱歉,属下并没有替大人守护好冥界,属下愧对于大人……”安德鲁斯的身影开始逐渐消失。
等到云拿月到达他的跟前时,只能看见仅剩的头部,两簇火焰也开始黯淡。
“大人,此世界有不属于这里的力量,但是属下可能……做不到了……能够再次看见大人,死而无憾了。”
安德鲁斯最终消失在牢房之中,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安德鲁斯……”云拿月喃喃道。
霍长恭看着他,“你曾经的……下属?”
“嗯,不过他很早就消失在神魔大战了。”云拿月从牢里走出来,“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亡灵会消失?”
“对于我们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消失。”
“消失?”霍长恭并不理解他的话。
“就是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