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田叔默默开着车,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后排那位精英的低气压传遍了整个车厢,但身边的始作俑者却因为昨晚一宿没睡,现在靠着车门的玻璃,睡的脑袋一点一点。
费成曜压着火气,想发又无处可发,甚至也没有生气的立场,最终无计可施,又看着一点一点的脑袋,无奈叹气,伸手拿过一旁早就备好的靠枕,把人扶着轻轻塞在车窗间,让人睡的更舒服一点。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姜兆西从头睡到尾,低调奢华的古斯特直接开进别墅区的大门,最终停在草坪前,德叔、保姆阿姨一行人已经在等着,刚睡醒不久的姜兆西,懵懂间被指挥着,先夸过火盆,然后又用阿姨端着的柚子叶水洗过手,最后是德叔拿着檀木在手心里分别敲打三下。
晦气如烟散、好运如潮来,灾厄驱散、鸿运降临;
做完这一切,队尾站着的阮阮小崽就要扑上来,被姜兆西及时制止。
费成曜丢下一句:“这几天找个庙去拜一拜”,就先回房去洗澡。
等姜兆西也清洗出来,费成曜已经带着司机出发去了公司,这些日子连轴转几乎是他的常态。
厨房专门准备了清淡的饮食,两天不见异常想念的阮阮小朋友也拿了自己的小餐具,陪姜兆西吃了一点。
吃完,姜兆西把小团子抱在怀里回了自己房间,换上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怀里抱着软软的小宝贝,两个人一起埋在蓬松的蚕丝被里,困意很快再次袭来,姜兆西长长的睫毛慢慢阖起来,进入深沉的睡眠。
一边的小孩,撅着小屁股慢慢从床上退下来,小手抻着被角掖好,又垫脚在西西脸上送上一个甜甜的啵啵,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门轻轻的关上,打开电话手表:“小爸,西西哄睡着啦,你放心哒!”
别墅的一层却悄悄忙碌起来,少爷说要去拜佛,那肯定是要好好筹备起来的。
嫌疑人已经落网,虽然尚未有最终结果,但也让人松了一口气,因此姜兆西这一觉睡的沉,再次醒来已是夕阳西下,睁眼的一瞬间,就看到阮阮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安静的玩着拼图玩具。
见姜兆西醒来,小孩扬起大大的笑脸,利落的爬上床,滚到姜兆西怀里:“西西,你醒啦!”
一段时间的阴霾,都在小孩软乎乎的笑脸里消融殆尽。
姜兆西亲亲阮阮的小卷毛,下床陪着一起玩拼图,两人固有的合作模式,一个找一个拼,很快完工一大片。
楼下阿姨来叫,于是拼图就丢在那里,牵着手手下楼来,要开饭了。
难得今天费成曜也早早回来,于是两大一小一起晚餐。期间阮阮偶尔讲话,姜兆西耐心的回应和照顾,费成曜全程默默吃饭,一言不发,只偶尔觉得口味不错的菜品,用公筷夹过来一点放在姜兆西和阮阮面前的空盘里,阮阮欣然吃掉,姜兆西会回应说谢谢,也会间隔把青菜投喂给那父子两人,两人一样的皱皱眉头,又一样频率的吃进去。
直到夜里,姜兆西讲完故事,哄阮阮睡着从儿童房里出来,等在门口的男人,穿着跟姜兆西同款的深色衬衫领家居服,低沉的开口:“谈谈?”
品酒室里,费成曜调了一杯清淡的果酒递过去,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加冰。
姜兆西接过,浅浅抿了一口,有微酸的蓝莓味。
“定了什么时候回家吗?”费成曜打开话题。
姜兆西回复了一个日期,是两周后的一个时间。
费成曜:“那这段时间就住在家里,不要去学校了”。
姜兆西:“嗯,本来也不用去了,最近除了去工作室其他时间都可以陪阮阮”。
“所以这几天原本就不用去学校,去,只是为了钓鱼?”费成曜品一口红酒,装作不经意问道。
姜兆西:“不是钓鱼,是去捉鳖”。
费成曜原本盯着酒杯里那片旋转的柠檬,这时抬眼看过来。
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人乖顺平静的外表里,裹着不为人知的内核。
“那知不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费成曜像是质问,语气又不凌厉。
姜兆西:"我们做了准备"。
啧~
费成曜隔着吧台附身过来:“装了个摄像头、准备了点辣椒水?就想上山打狼?”
随着附身,男人的帅脸靠近过来,表情里都是藏不住的嘲讽。
“确实有疏漏,下次会注意”,姜兆西直接承认。
他们四个合计了很久,目标一直盯着同校的学生,学生之中也未免有行为偏激者,但到底伤害有限,风险可控。当初他们准备装置也只是为了抓住送玩偶的人并制服他。
他们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几乎每天都能遇见且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宿管,而且单从药物角度,很有可能不是初犯或者有同谋。
如果当时真的晚一步被迷晕,姜兆西不愿意去想另外一种可能。
又想到上一世,自己是不是有些什么体质在身上,总是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费成曜说的对,应该去庙里拜一拜。
费成曜看着面前低垂着眼眸的人,看上去在反思,但不多,下次注意,还敢有下一次。
费成曜从吧台下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看看”。
一款平平无奇的长方形纸盒,姜兆西打开,是一款运动手表。姜兆西疑惑,眼神赤裸裸的在问为什么。
费成曜:“戴上看看,跟阮阮那一款功能是一样的”。
阮阮的电话手表姜兆西是知道的,就连睡觉小崽都是带着不会摘掉的,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就是一款豪华版儿童手表,但就只是姜兆西见识过的部分,就绝不止电话手表那么简单。
见对方迟迟不动,费成曜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