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成曜将装样子的金丝镜框摘下来随手丢在桌子的一边，面上露出一丝玩世不恭来：“有话就说”。

Charlie：“所以我现在是蚊子血了是吗？”

费成曜：“你也不是朱砂痣”。

Charlie：“那他呢？他是朱砂痣？”

费成曜：“跟你无关”。

“这就是你对我这个老情人的态度”？Chailie，“对我好一点啊，要不然我就去揭发你”。

费成曜目光沉沉、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好，你现在就去，出门右转，把门带上。”

“OK，fine”，Charlie举起手来，“我开玩笑的”。

“为什么突然回国”？费成曜追问。

Charlie：“庄园的负责人告诉我，这几天的行程是你亲自安排的，所以我很好奇，什么人能让你青眼有加。”

“刚在楼下见到人的时候，就明白了，还是我懂你啊”！

费成曜：“你懂什么？”

“阮阮很久没出来玩过了，为了确保安全，他的行程我亲自盯有问题？”

Charlie：“哦，山顶的温泉要专门清理出来、香氛要清淡的、红酒要了典藏的、初级道要开放配套的安全设施要重新排查……，还需要我继续举例吗？”

“曜，你变了，你对以前的情人从来没有这样过～”，Charlie说完直勾勾的盯着费成曜，一副好奇心爆棚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费成曜看着对面目光灼灼的人，Charlie小时候生活在国内，他的祖辈和费家交情匪浅，两人也算相识于少时，后来Charile跟随家人搬去欧洲，又几年后费成曜中学毕业也到欧洲读大学，少时朋友相见又一起厮混多年，直到费成纪出事，费成曜回国。

费成曜了解他的德行和手段，如果自己不说，那一定会去小姜老师那里旁敲侧击。

“就是他了，还没开始追，你离他远点”。

Charlie的好奇与调侃变成了惊讶，他跟费成曜也算多年相交，如果说自己这个二世祖只是表象，那费成曜这个混世魔王就是货真价实。

他不光长的帅、身材还好、精通各种运动、出手又大方，在欧洲留学的几年身边围了不少人，各种肤色性别的都有。

他秉持着不主动，但是有看顺眼的也不拒绝的态度，身边没少换人，也从未在意过。

见他笃定的说就是他了，已经觉得不可思议，结果还没有开始追，而且看样子是打算郑重其事追求的，

啧～

Charlie：“这算什么？改邪归正？还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费成曜：“跟自己无关的事少管，这样会活的更久一点”。

Charlie：“欧洲那条业务线的经营权，五五开，我会管好自己的嘴”。

费成曜：“八二，你想说什么随你”。

“曜，你真是不做人”，Charlie气愤，“啧～，不怕他知道你那些混账事？”

“他有权利知道”。

费成曜深知自己不是好东西，是否能给他稳定而长久的感情都不确定，但是他也很清楚从最初的见色起意，到现在相处的自然温暖，自己的转变究竟有多大，不管如何都要跟他试一试的心情越来越不受控制。

但是他希望小孩能充分的了解自己，也喜欢上他，而不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从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一段感情，又从未有过的克制和隐忍，又忍不住的蠢蠢欲动，像个中二青年。

Charlie看着面前压不住的嘴角，鄙视，装什么纯情少男。

“四六，要不然我就去追他，你知道我的手段”。

费成曜上演瞬间变脸。

“好好，别生气，我们好好谈”，Charlie见不能进立刻退。

“我七你三，你只是铺渠道就能拿三成，而且如果欧洲做得好，以后这块业务海外其他区域的合作也都归你”。

Charlie：“好，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去拿合同”。

“让你的人去找小裴，他会安排人跟你们对接，我是来休假的”。费成曜说完抬手指指门。

拿到自己想要的，Charlie丝滑的开门离开。

客厅里另一扇门正好打开，高挑的青年抱着可爱的卷毛小孩走出来。二人经过短暂的午休，精神看上去恢复了不少。

青年的容貌咋看上去有些冷清，高鼻梁、薄唇、短寸，总体上不是柔弱的长相，只有一双漂亮的东方人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有一汪盈盈的光，透露出这人所有的温柔。

“你好，我是Charlie，是费成曜一起长大的朋友”，Charlie收起一口英伦腔，用标准的普通话打招呼。

“你好，我叫姜兆西，是阮阮的绘画老师”，姜兆西一手抱孩子，空出另一只手礼貌的回握对方。

Charlie微用力，掌心感受对方分明的指节，尤其指尖上的一抹红，只一点点却恰到好处，造物主就是会偏颇某些人。

正用心体会，被奶声奶气打断：“蜀黍你好，我是费思阮，你可以叫我阮阮”。

Charlie只好松开大人，跟伸过来的小手握一握：“阮阮，你好！”

待要再说什么，就被身后来人打断：“你不去忙吗？”

Charlie翻起一个大白眼，又迅速切换回标准笑容：“姜老师，我先去忙，我们有时间再聊”。

然后看也不看身后人一眼，径直离开。

“下午可以在庄园里逛一逛，这园子还是有点意思的，晚上可以泡一下温泉，今天主要是休息，明天我们去滑雪，这样安排好不好？”赶走讨厌的人，费成曜语气都软了下来。

“好啊，我也想在这里逛逛”，毕竟是国内著名的庄园，有些设计非常有巧思，既然有机会，当然要好好看看。

“好噢，逛逛”，乖宝阮阮附和。

费成曜接话：“那我们一起吧”

“费先生不忙了吗？”

“小姜老师，我是人，不是机器”，费成曜巨人撒娇似得抱怨换来美人灿然一笑。

于是三人一起从套房出来。

庄园有些过于大了，两三个小时下来，不过简单逛了核心区，姜兆西一直很安静，当费成曜或者阮阮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他才会简单解答一二。

饶是如此，依然让费成曜惊讶于他对于艺术史的熟悉程度和对于艺术设计的理解，尤其对庄园里收藏的一些画作和手工艺品，他不单能说出来历、分辨真伪，甚至有些能点出市场价格。

费成曜这样背景的人，就算是个混不吝，小时候也被大哥逼着上过很多课，对于艺术品的鉴别和买卖都略懂一些，更清楚这个行当里门道有多深，而姜兆西的讲解浅显易懂，窥一斑而见全豹，他应该是有一套自己的认知和知识体系在的，只是不明原因的刻意收敛着，别人不问自己从不提及。

而姜兆西再一次被费思阮小朋友惊艳，虽然已经知道这孩子智商超群，没想到对于艺术的感知和审美也异常敏锐，甚至能听到懂是什么样的社会和人文背景诞生了什么样的艺术特色。也是小崽崽的不断追问，让姜兆西说的有些超纲了。